衛軍還是心中直打鼓。
他身後眾人更是有些噤若寒蟬,生怕真攤上什麼抄家滅門的事兒。
蘇定文腳步頓了下,這才快步上前,衝其中一個小將領模樣的人走去,不動聲色地塞了個荷包,道:“這位小將軍,卻不知今日這是出了什麼事兒,竟勞諸位前來侯府?這麼冷的天,一點小心意給兄弟們添個酒錢。”
那小將軍被蘇定文塞了個荷包倒是也沒推拒,直接便收進了懷中,抱拳道:“三老爺客氣,末將替兄弟們謝過三老爺。”
蘇定文見他收了荷包,態度也算和氣,頓時便鬆了口氣,果然就聽那小將軍又道:“三老爺稍安勿躁。”
他雖然沒透露什麼,可蘇定文也定了心,便不再多言,只招手吩咐楊福才道:“你親自去老夫人的福祿院,告訴老夫人不是什麼大事,令老夫人約束了各房都好生呆在院子中莫生出亂子來。快去!”
楊福才快步領命而去,蘇定文這才耐心等著。
不過一盞茶功夫,便聽侯府門前響起了雷鳴般急促的馬蹄聲,這會子原本擁擠在侯府門前瞧熱鬧的人們早就散了個乾淨,故此那馬蹄聲很快便到了門前。
小將軍忙轉身迎了出去。蘇定文瞧去,便見打頭馬上一人未著甲冑,大冷的天只穿著一件藏青色繡暗金雲紋的圓領箭袖長袍,外頭披著件猩猩紅滾黑貂毛的大氅,翻身下馬間大氅翻卷起颯然弧度,落地間馬靴踏起些許塵土,發出一聲沉悶的重響,身後跟著的數騎也同時下馬,甲冑葉片擊打著,聲音威沉,令人覺得心寒。
那打頭之人翻身下馬,轉過身來,臉上面具迎光反射出一瞬冷光,蘇定文才看清竟是靖王世子秦嚴。他愣了下,便忙也跟著那小將軍往府門迎去。
那邊秦嚴大步跨上侯府門前臺階,目光卻是直接越過迎上前的蘇定文,落到了站在院子中的遲璟奕身上,四目相對,他神情淡然,不過凝眸一瞬便轉開了。
遲璟奕握緊了雙手,微微閉了下雙眸,卻是站著未動。
那邊小將軍已經迎上了秦嚴,秦嚴目光落過去,道:“確定人進了定安侯府?”
小將軍單膝跪地行禮,道:“末將確定!”
蘇定文這才上前衝秦嚴見禮,道:“秦將軍這是?”
秦嚴雖是靖王世子,可他更是大豐難得的少年將才,二品鷹揚將軍,世子常有,可這鷹揚將軍卻不是隨隨便便生的好便能當的,故此朝廷官員們見了秦嚴多都稱呼他秦將軍,甚少會稱呼世子的。
秦嚴瞧向蘇定文,身上的冷然略收斂了一下方才道:“今日早晨本將軍回到府中卻遭了刺殺,書房中也丟了件東西,侍衛們一路追著那刺客,那刺客倒也精怪,混進了到貴府看熱鬧的百姓中,有人瞧見人進了侯府,只怕此刻這刺客還在侯府裡某地方躲藏著,故此才有圍府一事,驚擾了貴府,還望蘇大人見諒。”
蘇定文聞言有些驚異,可卻不懷疑秦嚴話中的真假,一來他根本沒發現秦嚴和瓔珞有交集,萬想不到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再來,禁衛軍都出動了,蘇定文哪裡想得到秦嚴敢這樣假公濟私,大膽妄為。
且今日侯府下聘,大門是敞開著的,看熱鬧的人也確實很多,雖然侯府門前守著小廝和護院,萬不會讓瞧熱鬧的百姓跑進府裡來瞧,可這人多眼雜的,護院也保不齊會看漏了,真讓什麼人混了進來也不一定。畢竟能夠刺殺秦嚴的人,那一準也不是什麼尋常人。
更何況,蘇定文目光一轉,果然就見秦嚴右手手臂上包著繃帶,上頭還有點點血色滲透出來,脖子上也掛著吊帶固定著那手臂,顯然是真受了傷的。
蘇定文一驚,道:“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膽,居然在天子腳下行此刺殺之事,秦將軍只管令兒郎們搜找,下官一定令府中主子下人們都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