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只是在書院和家裡兩邊走,未曾詳細過問外面的事。”
“哦。”宓芷容點頭,提醒道,“或許你還真應該出去聽聽,有很多關於鄉試雜七雜八的議論,很多都在涉及,這屆鄉試涉及到賄考,有一些世家子弟明明學問不好,但他們卻公開聲稱自己能考中舉人,此事已有人向文廟檢舉,但因鄉試最後並未放榜,這些事還做不得準,不但文廟不管,連朝廷也未曾過問。”
紀寧點頭表示會意,其實此事也不難理解,鄉試都沒放榜,誰中或者沒中都還不清楚,就算有張狂的考生說自己中了舉人,那也只是一家之言,等他們真的中了,朝廷和文廟也未必會徹查,很簡單的事,都是秀才去考舉人,憑什麼覺得那些世家公子就一定中不了舉?寒門子弟就一定在學問上高人一等?
“有些事,恐怕要有確鑿的證據,文廟和朝廷才能展開調查,現在說這些,都為時尚早了。”紀寧評價了一句。
對此,宓芷容也點頭贊同,但她還是帶著幾分不解道:“紀公子,為何覺得你好像對此很淡然呢?這可是事關紀公子能否中舉,或許只有事不關己,才能高高掛起吧?”
紀寧哈哈一笑道:“在下對此漠不關心嗎?只是心中關心,不想被宓姑娘知道罷了,不說了,被你這麼一提及,我還真應該出去找之前的好友問問,總在家裡會閉目塞聽,到頭來還真成了閉門死讀書的書呆子!”
宓芷容點頭,恭送紀寧離開了三味書院。
紀寧離開書院,沒有乘馬車直接回府,而是步行走在金陵城的街道上。
今天沒出來,金陵城又是換了一副模樣,此時秋景已經非常濃厚,畢竟已是八月底,估摸到十月初的時候,冬天第一場雪就要到來,這還是江南之地,若在再往北,冬雪來的會更早,這也是小冰河期一個時代的特徵,冬天寒冷,夏天也不是非常炎熱。
紀寧直接去唐解的府上拜訪,唐解此時正在院中“練劍”,得知紀寧前來,親自迎出門口,請紀寧進了府門,一路到了正院內,整個唐府的人都趕緊避開,免得打攪了自家“老爺”會面賓客。
唐家不同於一般的人家,唐解很早便失去高堂,如今是由他來執掌家業,唐家的主要收入是靠田稅,唐家在金陵城外至少有幾百畝的土地,在城中也有幾家商鋪,但在唐解之前幾代,已經沒人做官,但有不少人考中舉人,甚至還有的在文廟中有一定的文名,唐家在這時代已經算是大地主階層。
唐解請紀寧到了正廳,問明來意,紀寧這才將宓芷容跟他說的賄考之事說出來,唐解一嘆道:“本來還不想告訴永寧你,怕你多想,現在有些事也不得不說明,此事看來已經是坐實了,在這屆的鄉試中,或許真的會不太乾淨。至於最後的情況如何,也實在不好說。”
紀寧皺眉道:“那會涉及到中舉的人數?”
“那倒不會,若是永寧你才學好,該中舉,一定還會中舉,只是會影響最後的名次。而且如果事情鬧大,朝廷徹查,可能會有一些本身沒有涉及到賄考的考生,會被牽累,所以永寧你還是留點心。”唐解說著,讓家僕拿過來一些禮物,“永寧,你難得來一趟,這裡有些自家土地和店鋪所產的東西,你帶回去,後天放榜時,我們再一同出來觀榜!”
紀寧道:“後天路上的人或許會很多,尤其是貢院那邊,人更是擠的太多,我想還是留在家中等訊息的好。”
“你在家中等訊息,我們幾個還不是替你擔心?這樣吧,子恆和元仲也要去觀榜,我回頭就讓人去通知他們一聲,那天無論中不中,下午一定在我家裡會合,晚上我們聚一聚,還在天香樓,即便不中咳,以永寧你的才學,怎可能不中呢?”唐解笑道。
紀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