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諾諾道。
結衣眉間發冷,陰狠的神色盯著他,氣勢駭人。冰涼的手放在他肩上,微笑的弧度很恐怖,神情很悽迷,“你昨晚還說要娶我…… 如今就成了人鬼殊途……”
“我……”蘇韻急的滿頭大汗,臉色發白,不知該怎麼解釋。
而在他糾結煩惱的時候,路的盡頭行來一匹青驄馬。錦袍公子打著馬鞭悠緩而來,眉間蕩著陽光葳蕤,整個人散發著陽光般自然溫 暖的光暈。他且行且望,神態悠閒漫然。
蘇韻眼尖,看到了那公子,忙興奮地揮手打招呼,“二叔二叔!”
結衣跟著扭頭,看過去。
那一瞬間,結衣扭頭,好像看到了許多年前的鄰家哥哥,那麼直白不可控制地闖入自己的世界。在同樣的夏日,立如芝蘭玉樹,笑 如朗月入懷。
她手中傘刷的掉地,緊跟著的便是身體燒焦的灼燙感。可她都看不到,僅僅是盯著路盡頭行來的公子哥。
和記憶相重合的一張臉,和記憶相重合的氣質!
恨意鋪天蓋地而來,當年的甜言蜜語幾乎要將她逼得瘋掉——
“結衣,永結同心,不離不棄。如若相棄,絕非所願。”
“結衣,你我生死相隨。誰先死了,便在奈何橋邊等著另一方——我們永遠在一起。”
……花謝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來也……這韶華飛濺,有情人從不回頭,賺的韶光賤。
她總算,看到了遲來的真相。
“結衣!”有誰在大聲喊著她的名字。
她看到雪落無聲,火紅嫁衣的姑娘執韁上馬,層層疊疊的裙襬曳地,大紅牡丹綻放,像妖豔的彼岸花,義無反顧。她回過頭來,眉 角眼梢全是桀驁倔強。
“結衣!”誰的呼聲那般心痛,肌膚燒焦的味道從何傳來。
她看到那夜月光悽迷,林中幽冷,紅衣少女沉沉而睡,手腳早已冰涼,眼睛瞪大望著天空,手中緊握的結心司南佩被大雪覆蓋。
“結衣!”身子被誰撲倒,她對上一雙焦急而清亮的眼睛,少年寫意,溫潤如玉。
上窮碧落下黃泉,像重新徘徊於鬼界陰冷的水巷裡,她走了一路又一路,卻始終尋不到心上人的到來。這一找上千年,原來心上人 真的早已轉世投胎,難怪她再也找不到他。
鬼,本是無色無狀。如今他們能碰觸她,不過是因她做了“豔鬼”。他們能碰觸她,卻不想她乾乾淨淨的女兒身,為此付出了多少 代價。
眼中淌下熱淚,瞬間被風乾。一把傘發著淡金色暈華,舉在頭頂為她遮擋陽光,身子的灼燒才漸漸退了下去。
把她撲倒在地、用身子為她擋陽光的蘇韻輕舒口氣,從地上拉她起來,還在內疚,“是我不好,說了話讓你分神,才……造成這樣 的後果。”
結衣慘白著臉,古怪地看他一眼,從懶洋洋的洛浦手中接過自己的傘。雖然是他把傘撐開的,但她一點也不想感謝他。她只是直直 瞪著迎面而來的青驄駿馬美公子,手指在袖口邊暗暗用力,黑色光芒大盛。
被一直觀察她的蘇韻察覺,急急拉住她的手,“結衣,那是我二叔……不要傷害他,好不好?”
結衣眼睫迎著陽光的方向,像蝶翼般爍光撲動,閃著朦朧光輝。指甲緊緊摳著手心,黑光大盛。情至如斯,滿心荒涼。
……慕郎,慕郎……我何曾傷害你……
洛浦臉上掛著淡漠的笑,在旁邊似有意似無意地說道,“我好像不小心封了你的法力……不知道晚上時會不會恢復。”
“你!”心中悽苦散去,結衣轉臉,不可置信地瞪他,集中靈力於手上,只是光暈流轉,卻被封在身體裡不得而出。
幾人說話間,那錦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