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是明媚的天,快活的地,微風帶著他們融合在一起的氣息,轉瞬間……從天堂跌到地獄,快樂如此短暫!
“寶寶……”
淒厲尖銳的嘶叫哭喊驚顫了整個屋子,震動了大地,也將在竹林小舍外面馬車裡愣神的李懷瑾嚇醒。
李懷瑾衝進門,捉住一個下人,白著臉尖聲問:“怎麼回事?”
“不……不知道。”下人們也被馮丞斐慘切的嚎哭嚇得身體發抖,手指顫抖著指著房間裡面,“奴才想進去看,可是,王爺,你看……”
看不見大床,地上雜亂地扔著衣裳,裡面的光景,想必是不宜進去的。
悲切的哭叫讓人聽著骨縫裡發寒,李懷瑾忍不住,重重地敲了敲門板,大聲道:“格非,我要進去了。”
咚咚咚悶炮炸響般的敲門聲將馮丞斐從五內俱焚中拉回神智——寶寶也許不是死了,只是一時蔽氣了。
胡亂抓了衣裳給褚明錦穿上,自己只提了褲子上去,李懷瑾等不及進來了。
看清眼前馮丞斐的模樣,李懷瑾心頭一沉。
“君玉,你幫我看看寶寶是怎麼啦?”
馮丞斐朝李懷瑾伸出求助的一隻手,白皙的修長勻稱的手指微微蜷曲著,淡藍色的血管若隱若現。那隻手,平時有力而美好,如今卻像熬幹了歲月的樹幹,泛著年輪的足跡,悲涼而蒼老。
而那雙勾魂攝魄讓人沉迷陶醉的黑眸,此刻溼漉漉的,無助恐慌極了,痛苦地滿是企盼地看著他,發出無聲地哀求——哀求他說道不要緊,褚明錦沒事,好好兒的。
李懷瑾在這瞬間非常地痛恨褚明錦,他所認識的馮丞斐,唇邊總是帶著一抹淺笑,有禮而溫和,眉眼深處隱藏著自信驕傲,沒什麼可以打動他,沒什麼可以擊垮他。
情愛讓他飽受傷害,讓他如此悽惶,李懷瑾跨上走向大床的同時,心中想著,褚明錦如果就這樣死去,也許,是馮丞斐的救贖。
李懷瑾這個想法,在看到床上臉如死灰,長睫緊閉的褚明錦時,不知怎麼的,轟然倒塌。
靈魂深處莫名的有些異樣的苦痛起伏,李懷瑾無知無覺地攥緊手,忘了自己是握著馮丞斐的手的。
“君玉……”馮丞斐嘴唇顫抖,哆哆嗦嗦問不出下面的話,李懷瑾的神色,擊碎了他最後一絲希翼,可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
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從滿懷希翼到冰冷絕望,雅緻潤澤的人如蒼翠挺拔的綠竹忽然間就步入枯萎的蕭瑟中
只一眼,李懷瑾猝不及防,理智瞬間崩潰。
“格非你真會自己嚇自己。”安慰的言語衝口而出。
“寶寶沒死?”馮丞斐無神的眼睛聚攏起光芒,璀璨如晶亮的寶石,燦爛奪目。
“嗯,沒死,一會就能醒過來的。”李懷瑾肯定地點了點頭,無可否認的口氣,連他自己也突然覺得,褚明錦沒死。
李懷瑾審視的眼光瞄向大床,俊臉不合時宜地紅了。
滿床的綾羅錦緞散亂,一抹血跡在光彩流離的絲緞中鮮豔奪目。
馮丞斐順著李懷瑾的眼光也看到那抹血跡了,一手摟緊褚明錦,一手摸上那攤血跡,悽悽問道:“君玉,是不是我太粗暴弄傷了寶寶了?”
掩不住的紅突然變得刺眼,李懷瑾甩了甩頭,低笑道:“格非你該學習學習,這是正常的,每個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會這樣,別傷心了,看來你的寶寶是痛暈了,我去端開水進來,你喂她喝幾口,很快就能醒過來的。”
溫熱的開水一口口渡入褚明錦口中,軟垂的雙手還是無力的低垂著,緊閉的睫毛也還是一眨也不眨一下,馮丞斐的臉又變得煞白,那白,已隱了死亡的青灰。
“不可能的!”李懷瑾喃喃自語,不可能的,他從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