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的事情若爾並不清楚,她早已餓得肚子咕咕叫,接過晚飯牽著方岱嶽坐到後門的院子裡,對著夜色安靜地扒拉著晚飯,眼睛透過寬大奢華的院子看向牆的外面。
這道牆像一個圍城,將她困在了裡面。
外面的人想要進來,裡面的人想要出去。
方岱嶽已經吃過晚飯,但小孩子就是這樣,看別人吃東西的時候,哪怕肚子是飽的,也喜歡跟著吃幾口,若爾便一邊喂方岱嶽,一邊吃飯。
她忽然想到,柚子也沒有吃飯呢,他回到孤兒院還有晚飯吃嗎?
若爾想著,便將手中的碗往地上一放,急忙往院子裡的樹上爬去,站在樹幹上看著院子外面。
別墅區樹木繁多,綠化面積十分大,站在樹上入眼全都是蔥鬱的綠色,根本看不到樹叢裡藏著的人,她自然也沒有看到腳踏車和顏佑之。
方岱嶽便邁著小短腿站到樹下,有樣學樣地手腳並用往上爬,爬不上去就急的在樹下嗷嗷叫。
顏佑之和她方家別墅的方向南轅北轍,他每天花半個小時送方若爾回家,還要再騎一個小時回孤兒院。回到孤兒院之後就沒有飯了。
他每次回去都會經過離孤兒院不遠處的菜市場,菜市場門口有個賣米糧和饅頭的地方,饅頭一塊錢兩個,又大又白,煮熱了又香又軟,冷的時候便硬的像塊磚頭。
在顏佑之幼時的記憶中,他是從來沒有吃過這些東西的,端到他面前的食物都是精緻再精緻過的,就連粗糧饅頭,也是磨得格外精細,必須是分外香軟,才會拿到他面前。
他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吃這些了呢?
他嚥著口中已經冷了的饅頭,仔細地回想著。是父親去世之後?還是母親去世之後?還是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親戚想著將他扔出去的時候?
呵。
他諷刺地笑了笑,自從被人販子拐走之後,他就已經學會了很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知道該在什麼的時候,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許是年幼時候過的太幸福,幸福的很小很小時候的點點滴滴他都記得一清二楚,才會讓他對那些在他父母雙全的時候是怎樣一副諂媚的嘴臉,在他父母去世之後又是一副醜陋的嘴臉的記憶十分深刻。
他垂下目光,將口中的饅頭全部嚥了下去,又買了兩個裝在書包裡,騎著車回到孤兒院。
這是方家出資建造的孤兒院,許是他是方老爺子派人送來的,大家都知道他救了方氏企業董事長的孫女,又資助他從小到大的學費,還和方老爺子孫女一起讀貴族學校,誰都不知道他將來能走到哪一步,所以孤兒院的人都對他留有三分客氣。
不是因為他小小年紀就早熟的令人心驚,而是在加侖學校裡積累的人脈。
方老爺子可是說了,從小學資助到大學。
小學到大學十多年同窗情誼,就是一頭蠢豬,在那樣的環境下也能交到幾個朋友,況且這孩子還長了一張皎如明月的臉。
顏佑之將手中的課本扔到一邊,拿出從別的同學那裡借來的四年級課本。
他現在學的這些,在他很小的時候都已經學過了。
之所以還留在一年級不過是因為……不過是因為……她。
他在那裡守了三年,才終於等到的機會,等到的她。
在她獨自一人從那別墅區走出來的時候,他是多麼的欣喜若狂。是他打電話告訴的那些人販子她的位置,是他故意找了個耳機遞給她。
這是他唯一可以脫離人販子接近方家的機會。
顏佑之關了燈,雙手緊緊地環著肩膀,側身躺在冷硬的床板上,睜著眼睛望著漫無邊際的黑夜。
他明天早上還要起床,騎車去接若爾。
若爾已經不再和他們一起上課,除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