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虢公業已煉化南方本命血氣,等閒深鎖於體內,重重封禁,生怕洩漏了氣息,引來深淵主宰的矚目,此刻不再遮遮掩掩,全力張開神域,眉心鎮珠射出的血光摧枯拉朽,連破四重金輪,到第五重時僵持了數息,第六重耗費了足足十餘息,停在第七重金輪之上,僵持不下。
烏照繞著管虢公逡巡不前,倏來倏往形同鬼魅,稍一靠近,便為神域所拒,只得退避三舍。天火烈焰為對方所破,他還有幾宗壓箱底的神通,卻不足以撕開深淵無上域界神通,此戰的關鍵在於韓十八,只要他稍稍回覆幾分元氣,裡應外合,奪取本命血氣如囊中探物。只是要緊關頭,他不知犯了什麼病,看上去頭疼得緊,忍得很是辛苦。識時務者為俊傑,烏照暗暗拿定主意,第七重金輪一旦潰敗,便是他抽身遠遁之時。
管虢公頭頂一點本命血氣浮浮沉沉,“撲”地燃起一團燈焰,幽光層層暈染天地,所過之處,萬物織入血氣法則,烏照嚇了一大跳,將身一縱,化作一道黑氣遠遠躲開,避之唯恐不及。金輪轉動,死死抵住那一道耀眼的血光,裂痕如冰紋蔓延。魏十七忽然平靜下來,眸中血色漸次淡去,腦後亮起一道佛光,照入金輪之中,金光流轉,裂痕彌合,破碎的六重金輪逐一浮現,於神域之中,闢開一座殘缺不全的佛國,一邊是菩提古樹,一邊是娑羅雙樹,菩提與娑羅之間,遍地廢墟,滿目瘡痍,一陣陣虛影晃動,殿宇,經閣,佛塔,鐘樓,精舍,庭園,如水紋般盪漾毀立。
腦中劇痛漸漸平息,三顆心臟在胸腔中有力地跳動,七重金輪大放光明,血氣法則為佛光壓制,魏十七身軀微微一動,盪開重重血氣,起手一掌按下,神域如冰雪消融,頓時撕開一道大縫。管虢公雙眉一皺,鎮珠收回血光,頭頂燈焰化作本命血氣沉入顱內,神域隨之煙消雲散,他驀地睜開雙眼,眸子灰白黯淡,如兩顆石珠,木然望向魏十七,出言道:“你道吾是誰人!”魏十七半身前俯,拳鋒佛光明滅,蓄勢待發,聽他言語中暗藏機鋒,似乎在暗示什麼,不便明說,心中不覺一動。烏照見他大顯神威,鎮下神域,心中頓時大喜,黑氣倏忽凝聚成形,從後忽施冷箭,雙臂幻化千手萬拳,拳影重疊,劈頭蓋臉壓下。管虢公冷笑一聲,起手在胸口一拍,後背裂開一道深及臟腑的創口,飛出一滴黏稠的精血,見風即長,張開一層顫巍巍的血膜,一包一卷,將拳影盡數裹去,仍縮為一滴精血,劃過一道弧線彈向魏十七。
烏照全力一擊,被對方從容化解,轉而移花接木攻向魏十七,這本是一招妙手,不想精血落入佛國,即浮於空中,凝滯不動。魏十七屈指輕彈,精血倒飛而回,拳影衝破血膜,化作一條長河,投入管虢公體內,驀地炸將開來,臟腑化泥,血肉橫飛,將他打成一具白森森的骷髏架子。魏十七凝神望去,只見骷髏眉心嵌了一枚拇指大小的明珠,雙眸燃起兩團血氣之火,腦中一點本命血氣翻來滾去,白骨上銘刻著密密麻麻的血符,困擾千載的陰寒頑疾蕩然無存,氣息不落反漲。あ七^八中文ヤ~8~1~ωωω.7\8z*w.còм <首發、域名、請記住
哪怕管虢公徹底煉化了南方本命血氣,也斷無此等神通,魏十七心有猜測,徐徐道:“汝又是誰人?”
那骷髏架子“嘎嘎”尖笑道:“萬變不離其宗,不變唯有本意,姓名來歷乃身外浮雲,喚我管虢公亦可。”
佛光鎮壓血氣神通,神域亦奈何不了他,再打下去也是白費力氣,彼此沒什麼深仇大恨,退一步海闊天空,管虢公這才暗示一二,至於對方能否心領神會,就看他的悟性和立場了。魏十七聽到“萬變不離其宗,不變唯有本意”這兩句一十二個字,心中猜到了某種可能。管虢公恐怕不是深淵主宰落下的閒子,本意的“意”,當指深淵意志。
血氣衍化天地萬物,深淵自有意志,自天人崛起,深淵的天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