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道:“先殺你,再救賀知府,送上門的人情,豈可放過!”
歐陽棣大笑起來,差點笑岔了氣,他用刀尖指著郭傳鱗道:“就憑你?臭小子,告訴你,這江面上可是老子的天下!”
飆風忽起,激浪重重拍來,商船劇烈搖晃著,甲板被江水打溼,郭傳鱗伸手扶住桅杆,覺得腳
下立足不穩,水面不同於陸上,難怪對方如此託大。
歐陽棣大喝道:“早晚也要殺你滅口,自己跳出來,省了一番手腳!”他順勢滑步向前,揮動短刀,狠狠砍向郭傳鱗的後頸。他慣使的這把“反曲刀”是西南山區廓爾喀族的巧匠打造而成,較一般的短刀來得沉重,做工精良,重心穩當,立於臂上豎直不倒,刀刃極其鋒利,輕易就能砍下敵人的頭顱。
郭傳鱗有心試試他的力量,舉劍招架,刀劍相交,聲如擊磬,劍刃被反曲刀崩開一個小小的缺口。商船左搖右晃,甲板又窄又滑,不利施展悲風迴旋劍,他退了半步穩住身形,歐陽棣得勢不饒人,和身撲上,又是一刀砍落。
郭傳鱗五指微一用力,深深抓入桅杆中,反手一劍撩起。歐陽棣心中暗喜,反手怎架得住反曲刀的雷霆一擊,他大喝一聲,腰腹發力,打算借前衝之勢,將對方連人帶劍一刀兩斷。
華山派的悲風迴旋劍無有用武之地,但郭傳鱗在“松風劍法”上下的工夫豈是白費,丹田中一點真炁勃然而作,雙撞勁灌注右臂,五指一鬆,長劍脫手飛出,深深刺入歐陽棣胸口,直至沒柄。這一招“脫手劍”勢若奔雷,直擊心臟要害,歐陽棣渾身力氣一下子消失殆盡,郭傳鱗輕輕巧巧捏住“反曲刀”,從他手中奪了過來。
“這……這怎麼……可能……”歐陽棣面無人色,雙膝一軟,頹然跪倒在甲板上,左手緊緊握住劍鋒,血流如注,右手伸向郭傳鱗,五指顫抖,似乎不甘“反曲刀”被奪。
郭傳鱗握住劍柄轉動長劍,在他胸口剜出一個血窟窿,然後揚手一刀,將他的頭顱砍了下來。“好快刀!”他暗暗讚了一聲,抓住歐陽棣的頭髮,把一顆血淋淋的六陽魁首舉過頭頂,朝著官船大喊道:“流沙幫的賊人,你們舵主已經完了!不要命的話,過來送死!”
正如他所料,賊人都是一群烏合之眾,見歐陽棣被殺,發一聲喊,立刻棄了官船,跳上舢板四散逃竄。無移時工夫,江面上冷冷清清,圍堵的商船無人操縱,隨波飄蕩,賀知府的官船屍橫甲板,一片狼藉,鮮血淌入江水,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