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是天府之國,各州縣都有一些儲糧,包括各村各寨,流民所過之處,村寨化為灰燼,搶掠一空。於是這個寨子村民也再度變成流民,向下一個寨子席捲。呂相公為了此事,晝夜難安哪。”江文書說到這裡,臉上表情痛心疾首。多好的一塊地方,眨眼之間乍就變成這樣?又說道:“大亂過後,小
民預測,百姓二不足剩一了。”
也未必,宋軍在漢中挺進得快,作的孽少,哪裡還比較安靜,要麼巴東,曹彬順著水路西下,挺進速度也快,達州巴州等地區也比較安定。然而這個流民是在到處流竄的,象是劍州,原先也安定。並沒有附同全師雄反叛,因為流民衝擊。去年夏天后同樣開始動盪。
但這場騷亂過後,百姓必然銳減了。
一行人迅速來到江書吏所說的那個淘金點。
在河邊有一家小酒肆。也賣酒也賣茶,但淘金百姓搭建的房屋卻在河那一邊,河面不寬,一個小木橋,然後在山腳下搭了一些草棚子。宋九看不明白,高瓊一眼看出來了:“九郎,此領首人頗有心計,若有流民來,這些淘金百姓能迅速徹離此地。逃到後面大山山林裡面。”
高瓊無所謂,是戰爭,這是必然的產物,然而一路看過來,宋九看得都不大想說話。
若象這樣發展下去,他都不知道宋朝最後怎麼讓四川平定下來的。
草棚子破破爛爛的,好在這裡是盆地氣候,冬天還是很冷,但不象開封那麼冷。不然憑藉這些草棚子一個冬天下來就會凍死一半人。但在外面還修建了一道半人高的土牆。
這樣的佈置是防官兵還是防流民或者防叛軍?
宋九不懂。也許三者都要防。這使宋九想到他前世奶奶常給他講的解放前的故事,百姓最恨的不是倭國人,而是國民黨的一些隊伍,最愛戴的是新四軍。中間的那比強盜還要壞,後者真睡在百姓屋簷下。因此渡江時,爺爺親自上前線送鹽包。
但一路過來。新四軍是沒有看到,看到的都是倭國。國民黨軍。
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又繼續看去。小河上居然來了一艘船,從船上卸下來許多貨物,有的百姓手下手中的淘金工具,紛紛從河邊不顧溼衣服,湧上那艘船。
看到他們全身**的,宋九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雖是盆地,這是臘月,還是很冷的,這些百姓如何受得了。說道:“過去看看。”
一行人蜂擁而去。
看到他們來了,百姓沒有歡迎,相反的一起撤到河邊,有人居然持起武器。江文書連忙大聲喊道:“鄉親們,不用擔心,這是陛下親自派來的中使。”
他急得頭上都涔出汗來。
一路過來,宋九話不是很多,問也是問關於巴蜀百姓的事。但他能看到,此子心腸不惡,有同情心。為什麼呂相公看得起這個毛頭小子,他想不懂,也不相信宋九有什麼良策挽回巴蜀的惡劣局勢。但能看到此子十分正直,不擾民,不收禮,至少他回京城能公正地將巴蜀情況向皇上反映。若是這些百姓不識好歹,傷著他了,激怒之下,也變成了那些大魔頭,那就不好辦了。
“各位鄉親,勿要擔心,我是奉旨前來巴蜀看一看,主要就是看流民的,”宋九說道,但他也怕出意外,而且他眼尖,看到這些百姓手中居然有一些軍中才出現的朴刀與弓箭,人數也不少,足有一百多名男子,遠處還有一些婦人孩子。一旦衝突起來,殺不忍,不殺他們就會殺自己。因此一直未下馬。
一個大漢走出來,揮揮手:“皇上派來的人,散吧,各做各的,不顧他。”
宋九也不指望會有善意,沒惡意就行,翻身下馬,來到小船邊看。皇上讓他來看流民的,那就讓你看吧。百姓也不搭理,自己幹自己的活,從船上搬下來一些農具、布帛、生活用具以及其他一些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