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就只有這人看不透呢?
“想說什麼?”
他的唇滑過她的頰,吮著她額間的紅菱玉後,威脅地說道:
“不許再提到鼎!”
“可是我得在冬季結束前拿到鼎……”
她才開口,又被捂住唇不許她發聲。
“你是在告訴我,方才的一切都是你在應付我!”聲音又低又沉又霸又急。
秋楓兒不解地搖搖頭,雲淡風輕的模樣像是不解。
“不是在應付我嗎?”
捂在她唇上的巨掌轉而叩住她的下顎,炯炯的眼連她些微變換的表情都不願放過。
“為什麼要應付你?”她拉下他的手,他搓痛她了。
“為了拿到鼎。”斬釘截鐵的語氣與他眼中閃過的期望大有不同。
為了拿到鼎……秋楓兒在腦中反覆地咀嚼這句話。
她當然是為了拿到鼎,所以才留在他的身邊。
但是,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似乎又多了一些她不知如何說出口的理由。
她的生命何時多了一個人的存在?而她又是在何時習慣這樣的比肩而立、對眸而望?
想不清,她也就不語,兀自靜靜地看著他,直到看出了他的怒火。
“該死的!你連敷衍我都不肯嗎?可惡!”
莫騰猛然地鬆手向後退去,心是涼了,脾氣卻惱火了。
朦朧的燈籠光線只能映照出他半邊的臉龐——光是這半邊的扭曲與恨,就已足夠讓一個大男人在夜裡狂奔哭喊。
但她仍是凝望著,不畏不懼。
沉靜的秀眸閃過迷惘,惜是夜晚太深,而他未曾瞧見,便當她的無言是預設。
他張狂著一身怒氣,拂袖而去。
莫騰消失在黑暗中的高壯背影走得極快,秋楓兒的心卻空虛了起來。她拎起燈籠尾隨著他,在陰陰風聲中朝前方那座已被燃起光亮的主宅石屋走去。
一向平靜的心湖,怎料被他翻起風波。一切,只因命中註定嗎?
⊙⊙⊙
“秋姑娘,別後可好。”
宋天遠熱絡地迎上前來,有禮地接過她手上的燈籠。
她望了他一眼,當成回應。
“我是特來通知莫騰兄壞訊息,讓他自己多加小心的。”
秋楓兒的沉默,讓宋天遠主動地開口說明道:
“我在一處林間隱密處小憩之時,意外聽見一群蒙面人正在議論如何取得莫騰兄私藏於木屋的兵器。他們還直指莫騰兄是以妖法煉劍,打算找出莫騰兄使妖法的證據,逼他交出所有兵器!”
“他是嗎?”秋楓兒的目光移向江灩灩及柳絲絲的一臉驚惶。
“姑娘莫開玩笑,莫騰兄的手藝精巧,與妖魔之事豈會有所相干。”宋天遠正氣凜然地說道。雖說莫騰太兇霸太惡佞的臉眼,著實讓人難以視之為正常。
“秋姑娘,借一步說話。”
柳絲絲輕推著秋楓兒,和江灩灩一同走到石屋外的一角,低語:
“能否請秋姑娘這幾日夜裡陪在爺身邊,為他掌燈?”
“你和她呢?”自己向來早眠。
“爺方才發了好大一頓火,我們怎麼也不敢進門。所以……所以……”柳絲絲吞吞吐吐地說道。
“爺那麼真心相待,秋姑娘怎能完全置之不理?”江灩灩完全一副瞧好戲的神情。爺夜裡極易動怒……
“他需要有人為他掌燈,是因為他總不在夜裡睡覺嗎?”秋楓兒問。
“爺不是不能睡,而是——”柳絲絲的聲音更低了,眼眶也泛起了紅:“爺不敢睡。”
“不敢?”很難想像莫騰也會有“不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