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問越絕望,她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是她不想他離開呀,她不要分離,而且隔著一大片海洋,遠在地球的兩端!
況頡起身坐到她身邊,盯著自己的手,“你擔心的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眼淚忍不住決堤,球球討厭現在的自己,太不懂事也太無理取鬧,但她無法阻止。
“好了,別說得我好想馬上就要走了似的,八字還一撇,你又知道我一定會被選上。”況頡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
“你會被選上的,我有信心!”球球撲到他懷裡,用力揪著他的衣襟,“不要參加這個比賽,好不好,求你了。”
“傻瓜,謝謝你對我那麼有信心。”他捧著她的臉吻去她的淚,“參加比賽我才有出頭的機會,你不一直鼓勵我說,我總會遇到機會的嗎?現在有啦,如果我真的成功了,將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你爸爸,還有你媽媽說,請把你們的女兒嫁給我。”
“你要娶我?”她嚇了一跳,呆住了。
他嘆息著颳了她鼻子一下,“廢話,你是我的女人。”
他的女人!天,這句話真迷人!球球當場破涕為笑,尖叫著吻上他,兩人瞬間投入到激情的漩渦裡不可自拔……
事情遠遠沒有球球想象的那麼美好,為了參加比賽況頡辭去了工作,跟著他的大學導師去外地採風、寫生,為比賽做準備,一去一個多月;一回來又扎到畫室裡閉關,一閉又是一個多月,他們見面的時間少得可憐。
隨著比賽的日益臨近,況頡因為急於求成,脾氣開始變得異常焦躁,畫壞畫毀的畫作被他丟得到處都是,他瘋了似乎不眠不休的畫,忘記吃飯,每次都是球球押著他吃,甚至生氣砸門而出才喚起他的良知,追出來認錯,老老實實的進食。
球球心疼的看著他,逐漸感到他離自己越來越遙遠了,他本不是池中物,他才華橫溢只是苦於沒人發掘,遲早有一天他會遠走高飛的,留下她。
終於,他的大作完成,寄出,他們歡欣鼓舞,熱熱鬧鬧的買了些酒菜慶祝,接下來就是漫無止境的等待,況頡就如從浪頭的頂端猛然落下一般,突然冷寂了,日日夜夜望著雪白的畫布出神,問他什麼時而聽得見時而充耳不聞,偶爾的回答也是文不對題。
球球耐著巨大的性子配合他,試著理解他,勸他用平常心來對待,起初他還能聽得進,到了後來他忍不住了,對她的安慰大吼大叫,大肆嘲諷,扔掉她買來的東西,他說他不吃女人的軟飯,他不要她的同情!
原來她的愛在他的眼裡卻是那麼廉價,隨意唾棄……
大學快畢業的時候,小秀在省隊出了事,她回來了,姐妹倆聚了聚,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模樣,她說不出滿腹的委屈,她怎麼可以讓本來就痛苦的她為自己操心呢?所有的苦所有的難受她一併承擔了下來,埋在了心底。短短的幾個月她迅速的成長,老得很快,像經歷了半輩子,真的快看破紅塵了。
別人說怕什麼來什麼,果然沒錯,況頡忐忑得要命,辛苦等待的比賽遲遲沒有結果,他跑了學校幾趟,他的導師也奇怪,其他幾個學校參賽者都得到了訊息,為什麼就是獨獨沒有況頡的呢?這讓況頡陷入了無邊無際的恐慌,遭到淘汰的可能性大到他無法負荷,他開始深度懷疑自己曾經自持的賴以為豪的一切究竟是什麼?他存在的價值是什麼?然後自暴自棄,從廢寢忘食的瘋狂作畫到成天泡在酒罈裡醉生夢死。
這回無論球球怎麼勸怎麼說,他一句半句都聽不進了,爭吵那是家常便飯,有一次他竟然說,貧賤夫妻百事哀,你跟著我沒前途,不如現在就放手吧,和趙擎一起你可以活得像個高高在上的公主!
球球簡直不敢相信他說得出這樣的話,他徹底的粉碎了她最後的一絲希望,那天她摔門走了出去,而他沒有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