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說道:“敬酒也好,罰酒也好,你都恐怕還沒有資格叫我喝吧!”
那武士氣得雙眼發白,但他顧忌檀羽衝的武功了得,心裡想道:“他敢如此倔強,只怕所受傷未必有如柳元甲說的那樣嚴重!”怒在心頭,一時之間,也還未敢莽撞。
第三個說話的是那個千柳莊的門客,他的額角有傷疤,在他陰測測發著冷說話的時候,牽動傷疤,越發顯得可怖。
那門客陰測測的說道:“檀貝子,我也要多謝你,多謝你手下留情,只是給我留下這個傷疤。”
這個門客就是那日在千柳莊之戰中,趁著檀羽沖和柳元甲交手,無暇兼顧的時候向鍾靈秀突施偷襲的那三個人中的一個。他頭上的傷疤,是檀羽衝用一枚銅錢打傷的。不過,比其他二人,他確實是已經算得“幸運”了。另外那兩個人,一個給檀羽衝用大摔碑手摔得半死不活,一個則業已死在鍾靈秀的手下。檀羽衝道:“你知道就好,難道你還要來討賞錢麼?”
那門客喝道:“檀羽衝,你是門縫裡看人,忒也把人看小了!大丈夫帳目分明,你那枚臭錢,老子加倍還你!”
一抖手,三枚銅錢向檀羽衝擲去。檀羽衝似乎慌了手腳,縮低了頭,錚、錚、錚三聲連珠響過,那三枚銅錢落在桌上,嵌成—個品形。那門客哈哈大笑,“檀羽衝,你在千柳莊的威風哪裡去了,怎的竟變作了縮頭烏龜?”
這一來,那個王府武士,膽子登時壯了,心裡想道:“檀羽衝如果還有半分武功,焉能容忍如此侮辱?”喝道:“檀羽衝,事到如今,你還要裝模作樣嗎?給我滾出來吧!”
檀羽衝苦笑道:“何必催得如此急,你聽我吹完這支曲子再走不遲!”那武士道:“哼,我倒要看你還不什麼花招?”他見檀羽衝好整以暇,畢竟還是有些顧忌。那門客卻是報仇心切,冷笑說道:“我已經知道他是裝模樣樣,還怕他作甚!哼,你怕他,我可不怕他!檀羽衝,你變成縮頭烏龜,老子也能把你抓出來!”他用的兵器是一個連著鐵鏈的鋼爪,放盡了可達三丈開外,一
抖手,鋼爪飛出,檀羽衝一側頭、“咔嚓”一聲,鋼爪打著他坐著的那張椅背。
這一抓雖然沒有抓傷檀羽衝,但已是迫使他“露了底”了,那武士心頭大喜:“原來他果然半身不遂!”他的功夫本來就比那門客高得多,怎能甘受那門客嘲笑,當下一聲大喝。“這杯罰酒,你是喝定的啦!”衝進茅屋,一刀就向檀羽衝劈下去!
那軍官叫道:“刀下留人,不可胡來!”
但已經遲了,武士那一刀已經劈下去了!不過,刀鋒稍稍偏了一些,他不是砍檀羽衝的腦袋,而是劈他右肩的琵琶骨。
琵琶骨若給破碎,多好的武功,也要作廢。
刀出若風,勢勁力猛,那軍官大驚失色,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他只能盼望這一刀只是毀了檀羽衝的武功,而不至傷了他的性命了。
檀羽衝好像給嚇傻了一般,還在吹簫,他避得開這一刀嗎?
日落西山,鍾靈秀踏著晚霞回來。她的秀臉也像晚霞一樣豔麗。
這天她在那小鎮做了一件自鳴得意的事情,想到開心之處,還忍不住要笑。
忽聽得亨亨卿卿之聲,不像蟲叫,鍾靈秀有點奇怪,抬起頭望去。
她剛抬頭來,陡地就聽得有人喝道:“咄,什麼人,給我站住。”
只見有兩個人正好向她走來,一個是金國軍官的服飾,一個是額角有傷疤的大漢。
軍官她沒見過,那個千柳在門客可是和她交過手的。她禁不住大吃一驚,不敢作聲了。
她得檀羽衝傳授武功,將近一年,早已是今非昔比,她的吃驚,並不是害怕敵不過這兩個人,而是害怕給他們識破,那就會連累了檀羽衝了。那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