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捕頭做主放走了兩個時辰內進入客棧的客人,其餘人皆在呆在自己房中。他令人將冉顏的驗屍結果送至府衙,讓縣尉過目之後做決定,自己則領著捕役一個個房間的蒐集證詞、證物。
“阿顏真是令三叔刮目相看!”冉平裕嘆道。
冉顏看出他雖嗟嘆,目光中卻有欣慰和喜色,便也不曾應聲。
冉平裕撫須道,“阿顏如此才色,配得上崔氏六房!”
“三叔說笑了。”冉顏從不曾小看過自己,卻也從未自視過高。關於婚姻,只有合不合適,沒有配不配。
幾人說了會兒話,劉青松則厚著臉皮要拜師學藝,最終冉顏無奈,只好說互相學習,她教他驗屍,他教他中醫,劉青松才心滿意足的回自己那屋。
用完午膳後,冉顏開始練簫。
傍晚時分,船上的貨物已經差不多全部都轉到馬車上,冉雲生便回來休息。洗漱過後,第一個便來了冉顏這裡。
冉雲生駐足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等簫聲停了才敲門進屋。
“阿顏已經吹的很不錯了。”冉雲生道。
冉顏放下簫,淡淡笑道,“倒是能奏成調。”
只是架勢還不夠自然,冉顏覺得須得找些事情讓自己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放鬆一下才行。
“這是……”冉雲生看見幾上寫著曲譜的小冊子,每一個轉音、起伏都標註的很清楚,字跡有力渾厚,有透紙之勢,顯然是男人的筆跡。
“是蕭郎君給我的。”冉顏絲毫不曾隱瞞。
冉雲生怔了一下,那曲譜分明是用心寫就,筆跡猶新,“你與蕭郎君私下還有往來?”
冉顏給他倒水的姿勢微微一頓,“我們行徑光明磊落,談何私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乞丐
冉雲生也未曾再多過問,只道了一句,“阿顏歡喜便好。”
他自己也期盼著有一日能娶個心意相通的女子,又怎麼能強求冉顏非得嫁給桑辰呢?
“十哥……”冉顏心中微暖,冉雲生這句話看起來簡單,可是在大唐,也恐怕只有他能夠如此寵溺縱容她了。
“傻丫頭。”冉雲生輕輕揉了揉冉顏的頭髮,軟聲道,“早些休息,明日午時出發。”
“不是沒有破案嗎?”冉顏問道。
冉雲生笑道,“死的那個人以前是個捕役,身份不高,想來也不難通融。”
冉顏點點頭,起身送冉雲生出去。
貞觀之治在太宗的治理下,官場相對來說較為清明,但是哪個朝代都不乏斂財的官員。冉平裕的貨物急著送往長安,耽誤不得,冉顏也不是那種不通人情世故的人。
更何況,冉顏認為,今日這個案子,行兇之人即便不是本地人也一定在本地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因為屍體上的情形已經說明一切,第一,屍溫過低,有些地方也還沒有完全解凍,屍體離開冰冷之處可能不超過三個時辰;第二,屍體一開始面色萎黃,在酒樓人群聚集的地方一段時間後才慢慢出現芙蓉色,這說明兇手事先並未對屍體進行爐火、熱火的加溫解凍,並且,被搬到樓梯下面時間不久,否則早就出現芙蓉色了。第三,兇手弄出大片的血跡,冉顏覺得可能並不是主要為了造成砸死的狀態,更多的只是為了掩飾屍體上因為解凍而冒出的水漬或白霜。
能夠事先把樓梯弄斷,又掐準時間把屍體搬到樓梯下面,還能找到大量的動物鮮血,若說是客棧中住客所為,冉顏怎麼也不能相信。
而,這麼小一個鎮子,冰窖應當也不多吧。
冉顏覺得,兇手為了掩飾反而留下了諸多破綻,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出發,這種是屬於偽裝心理,殺人後移屍,故佈疑陣……
許是前半個月太累,冉顏想著想著,竟不知不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