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細細撫摸她的手指,心不在焉問道:“你介意嗎?”他很懷疑,她跟安紹嚴的關係,說到底,連他也搞不清,不過似乎已過了介意別人指點的親密程度。 她大驚小怪地說:“我當然介意!”
“別介意。”既然她不願談這個,他就陪她說別的:“人總是要適應環境的。” 她嗤之以鼻:“你就是會這麼說別人,對自己怎麼做的?”
他則毫無愧色:“我這不正致力於讓身邊的人適應我給他們創造的環境嗎?” 連翹嘆道:“是。你們是成大事的人物,我只不過小市民,有時候甚至就想,刨一個坑站在裡邊,什麼也不吃,什麼也不做。”然後什麼也不記得,什麼也不怕。
“你根本一點兒事業心都沒有。”段瓷順著她的意思說:“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讓男人大把大把往你身上砸錢養著的女人。”
連翹微微歪頭想了想:“你是不是在誇我?”
段瓷笑了:“這也要想那麼久嗎?”
危機解除,她伏在他胸口,嗡聲嗡氣:“段瓷,你養我吧。我不想上班了。” 段瓷未完全受蠱惑,摁壓心跳,捏起她下巴問:“認真的嗎?”
她轉轉眼瞳:“有一點。”
“說了你別生氣,連翹,要是你想讓我覺得你適合被包養,那你失敗了。”他圈著她的正在變僵的腰身,“過來給我當助手怎麼樣?”
第廿九章
連翹不推不就,笑問她能幫上什麼忙。段瓷倒是當真思考起來,末了嚴肅地說:“我缺一個陪襯的花瓶,要年輕,要有社交手段,雙語人才再好不過,當然還要懂一些行業知識,想來想去,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了。”邏輯上無懈可擊,他又將她:“怎麼?安迅不肯放人?你替他寫的那篇稿子真不錯。”
連翹辯不過,週末與安紹嚴陪小寒出去玩,便忍不住抱怨,直覺都是他讓寫稿子惹的禍。 安紹嚴苦笑:“我對他們說那是我自己寫的。”
連翹心驚是被段瓷用話詐了,嘴上又不肯承認,堅持說:“肯定是他看出那稿子不是你寫的。”自負笑笑:“你寫不出那麼好的。”
猜出這驕傲的小狐狸吃蹩了,太陽鏡下的眸子斜她一眼,安紹嚴不厭其煩道:“翹,你鬥不過他。信我吧。”
她神色略黯,抿著嘴唇的模樣很固執。
安紹嚴隱約猜到她在想什麼,他察覺了她與段瓷不同尋常的親密,可是她不提,他最多也言盡於此。連翹依靠他,但沒必要事事向他報備,而他只是個沒原則寵女兒的父親,也不想約束她什麼,開心就好。連自己也忽略的輕聲嘆息之後,安紹嚴望向遠處站在地上仰頭與黑馬對話的小寒,突發其想地問:“你說小寒有沒有可能懂得動物語言?”
連翹佯怒:“小寒又不是怪物。”
安紹嚴無辜辯道:“我說她是精靈……”
安小寒穿潔白的騎馬服,踮腳去摸對面那匹阿拉伯馬結實的脊背,恰初墜凡間的小精靈在安撫寵物,情景喜人。馬是安紹嚴四年前特地為女兒買來的,現在已熟悉小寒的碰觸,乖乖地低頭聽她說話,偶爾抖動一下耳朵,彷彿在回應主人。
連翹勒住韁繩,從馬背上翻落下來,輕拍馬腹,以指梳理馬兒光潔的被毛,自嘲一笑:“你心裡是不是在說,‘只有你這種怪物才會想別人是怪物’。”
安紹嚴調子略揚:“你覺得我會這樣想?沒良心的丫頭。”跟著下馬,開啟下巴上的繩卡摘去帽子,倚靠在欄杆上撥頭髮,表情煙似輕柔:“難得這麼好的天氣大家出來玩,淨說不中聽的話。” 深色眼鏡沒擋住他不屬於男子的俊顏,反倒掩去了眼角歲月的痕跡。鼻挺唇薄,臉的輪廓很美好,一蓬茂草似的發隨風輕揚,露出不見任何皺紋的額頭。四十多歲的人了,這副皮相,讓人幾乎想驚其為妖,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