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吃飯都食不下咽了,可老爸依然沒放鬆管教,學習的成績稍有下滑,他比我還激動暴躁,恨不得時間倒回去重考一次。那一段時光
我瘦得不行,依舊輕傷不下火線,成績比我的體重穩當得多。
老哥心疼我,說老妹你盡力就行,你放輕鬆啊,你這樣老爸沒瘋,你瘋了。
我無言以對,話說這是我想輕鬆就能輕鬆的事嗎?我說哥,我好想離家出走啊。說這話時,我現在仍記得當時的語氣很憂傷。
我又恨恨的指責他:“如果你圓了老爸的心願,他至於盯上我嗎?”
老哥是內疚的,因為他沒上大學,臨時倒戈偏離了老爸的指定方針與路線,直接改投軍旅生涯了。為此我老爸一直不待見他。他
的要求不多,就是希望他的子女上大學,執著的認定這樣才算是每個人正確的步驟,所以老哥無論在部隊幹得多麼出色,多麼受領導
稱讚,多麼榮耀的不斷提幹,都讓老爸起不了絲毫漣漪,臉色一如既往的酷。但電視上一有閱兵及部隊的專題時,我看到老爸準時的
湊在電視前看得兩眼炯炯有神,連重播都不放過。反正他就是個彆扭的小老頭。
直到大學畢業後,我才醒悟到我高考時累死累活的去了半條命,喊累喊早了,我還得繼續拼命。在社會上歷練到一段時間後,越
發的琢磨出點滋味了,那就是當你還是高中生時,就如成長的植物,迎著朝陽,等待花開;當你是大學生時,就好比待字閨中的少女
,那種對前途的設想與期待,很有夢幻的色彩,比如以後的自己在工作中多麼的能力超群,再知遇一位王子般的良人嫁作他人婦,那
道路延伸的,整個一條幸福美滿的康莊大道。
一畢業就是不是那麼回事了,無頭蒼蠅的找工作,擠破腦袋的與眾多師兄師姐競爭崗位,花開不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能爭
取到自給自足的那麼點陽光與養分;王子更是連夢都不做了,先別管對方是不是良人,請問你有房嗎?有工作嗎?收入多少?哦,抱
歉,人得現實啊,所以,現在人當剩女有理由。
我總在想,現在遍地的大學生,報簡歷時就跟完成九年義務教育般平常,一點不會被高看,因為真的不稀奇,越想越悲壯,我老
爸當初那麼陰我幹嘛啊?
我哥曾經問過我:“老妹,你恨爸嗎?”
我沉默了下,我說我喜歡老爸的笑。考到好成績時,老師家訪時,家長會上彼此交流時,他都會笑,嘴角彎起,話裡謙虛著,但
眼神裡有著遮不住的得意。
而我最難過的是,他失望的吼我一句:“你幹什麼吃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都很深刻。
我不恨他,我知道。
我記住的,是老爸為了給我跑轉學的路上,騎著腳踏車回返中,摔得半天爬不起來,天下著大雨,腳踏車摔得騎不了,他渾身泥
水的扛著腳踏車走回去,一瘸一拐的樣子,有種可笑的狼狽。到家後看著愣愣的我,跟我說,“你好好學習,這個學校是最好的,學
費你老子我不心疼,但你得給我長臉,不能讓那個拿了好處的校長小瞧咱。”他沒跟我說的是,他摔倒在地上躺了很久很久……這是
他跟老媽說的時候我偷聽到的。
我還知道他有一個根深蒂固的心結:曾經年少的他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學習尖子,考過全縣第二名,被保送到城裡上學,結果被鎮
裡的某位幹部子女擠掉了他,佔了名額。一氣之下,已由親戚託關係遷到城裡的戶口,被他憤恨的遷回了農村,他說他要種一輩子的
地,老死在農村。
當然,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