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過如此橫禍,立時便昏了過去,之後我被父親派來的手下帶回府修養。蘇漠也許成了朝廷欽犯,四處逃亡,而夏依依,我卻再未遇見。”
“你不好奇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何事?夏依依怎會又出現?”我脫口問道。
蕭君言淡淡回應:“我在等她開口。”
我也只得話鋒一轉:“那你可等到了?”
蕭君言卻是苦笑:“我只怕等來的是禍,不是福。”
如今的蕭君言再不是當初的他。當初他或許耍著些拙劣手段,只為瞞住旁人。他心中實有鴻鵠之志,只待時機成熟,便要一展才華。
可自失明始,他便知曉他再不能爭。這樣的心境久了,便是不願爭。
現今他所求不過保全父親,待其壽終,了無牽掛,便可浪跡江湖。他要做的是清歌,而不是蕭君言,再明白不過。
可世間事,終究是煩惱多過愉悅。多數時候,我們只能身不由己。
我慢慢發覺夏依依是個有趣的人,把一切看的通透,卻裝著糊塗。
她似是有了長住於此的打算,時常來我居處,尋我喝酒。
我性情本隨和,不在意那些世俗之禮,何況她亦是妙人,我自不會拒絕。
我只道若我同她混跡下去,遲早便要變成個酒鬼。她卻輕輕笑了,美的讓我有些恍然,竟覺她不染纖塵,心中湧起一陣陣奇妙的衝動。唯有她臉頰帶著的酒醉未去的一抹緋紅,約略讓我明白她尚在塵世,還在同我這麼個閒人飲酒。
人都講酒後吐真言,她許是見我喝的高了,頭一遭問了我這麼個問題:“你是如何看蕭君言?”
我未想到她會問的如此直接,何況我二人聊天從未提及過蕭君言,沉默良久,才道:“他是個好人。”
她未料到我會如此回答,對我的回答卻也不置可否,思索片刻,道:“你可知,以他才華,若為君,可為一代明君,為臣,亦可流芳百世。”繼而卻輕嘆:“便是雙目盡去,也難掩其光華,只是如今,他卻自己為此所困了。”
我只是覺得這話講的竟有些可笑。蕭君言雙目難視雖是蘇漠下手,起因卻是她。即便她是好意,但惡果已釀成。如今再提這些,又是何意?
我不以為然,未言語,伸手取了一旁的酒罈,去了封酒的綢布,輕嗅了酒香。
夏依依靜靜看著我,似乎在等我說些什麼,我只將我二人酒碗注滿,淡淡道:“這是蕭君言藏在山中的酒,若慣了這山野醇厚的香味,城中酒,便再入不得口了。”
夏依依輕啄一口,亦覺味道甚佳。我以為她會辯駁,可終究從起初便低估了她,她只是輕輕笑了:“如此也好。”
我便趁此問及往事:“蕭君言可曾尋過你?”
夏依依又笑了,卻笑的有些深不可測,一雙眸子黑的幽然,藏去了一切:“從來只有我尋人,他人卻尋不得我。”
自這天起,我便再不曾在蕭府見過夏依依,自然也不能再一同把酒相言。我也沒有特地去尋她,只因我尚記得她的話。若她不願,沒人能見得到她。
我未曾懷疑過她的話,因她風華如此,無論何事都是做得到的。可心中也不免失落,酒逢知己千杯少,更何況這“知己”生的是傾國傾城,風姿絕代。
若總是一人便罷了,如今無她相伴,酒意闌珊,才知這酒中滋味,有她一半。
這些日子蕭君言也忙了起來,平日不過傍晚便還家,現今卻時常飯菜皆涼也不見其人影。便是回來了,有時亦愁眉不展。我想是朝中事務辛苦,也未多想。
直到有天,蕭君言忽然對我正色道他欲往齊國一趟。
我有些訝異:“所為何事?”
蕭君言道:“前些日子齊國芷蓉公主來訪,道齊國新進剛蒐羅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