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長陵是來找過我。”
張氏與侯夫人對視了一眼,又皆看了看傅珺。
傅珺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樣,雖看著有些微怒,但卻並沒有慌張。
“長陵找你所為何事?”張氏問道。
“他是來送銀票的。”吳伯雄回答道。
明間兒裡傳來了深淺不一的呼吸聲。
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了傅珺。
傅珺仍是神色淡然,只端著茶盞喝茶,連頭髮絲兒都沒動一下。
鄭氏淡淡地挪開了視線。
這時候只怕這賤丫頭心裡已經慌了吧。倒是會裝得很。
張氏卻是面色訝然,抬頭又看了一眼上座的侯夫人。
侯夫人神情未動,並沒有叫張氏停止問話的意思,更沒有攔在前頭將事情壓下來的動向。
張氏心中微哂。
她就知道,舉凡是三房的事兒,尤其是事關三房的醜事,侯夫人從來都是樂得看笑話兒的。
“吳先生,長陵給你送的是什麼銀票?”張氏問道。
“這個……”吳伯雄的聲音遲疑了起來。
鄭氏緩緩低下了頭。
她已經快要忍不住臉上的笑了。等一會兒吳伯雄說出了答案,這堂上不知道又有幾個人要嚇得扔了茶盞呢?
“……大太太這麼問,在下卻也不知如何回答。因為長陵送來的銀票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在下也不知道。”
鄭氏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睜得極大。
那一瞬間,她的臉上有著明顯的不敢置信。
這回答不對!
正確的回答應該是:這是傅四姑娘叫人送過來的銀票啊!
這個吳伯雄在搞什麼鬼?!
鄭氏捏著茶盞的手指有些泛白。
張氏臉上的驚訝之色又濃了一些:“吳先生既是不知道那銀票是做什麼用的,又為何要收下來?”
“在下也是受人之託。”吳伯雄不緊不慢地道,“廣利號餘掌櫃的與我是同鄉,他委託我代他收下銀票並轉交予他。他說是三太太吩咐下來的,因不好直接交給他,所以就在我這裡轉一道手。”
“嗆啷”一聲,鄭氏手裡的茶盞掉在了地上。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落地罩邊兒的槅扇,整個人都呆住了。
怎麼事情忽然扯上廣利號了?
廣利號是鄭氏名下的鋪子,那個餘掌櫃的還是她孃家親戚,這是怎麼回事?
還有,吳伯雄說是鄭氏叫餘掌櫃的找他的。這話裡的意思,她怎麼忽然就有點弄不明白了呢?
“你說清楚!”鄭氏過了好半天才終於能開口說話,一張臉已經微有些泛青,“你收的銀票怎麼又成我的了?不是四丫頭交給你的麼?”
這個吳伯雄,收了那麼多的好處卻還反咬一口,簡直是……
鄭氏只氣得心口都疼了。
看著鄭氏那張氣急敗壞的臉,傅珺非常好心情地喝了一口茶,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多米諾骨牌終於開始坍塌了。
“在下不明白三太太的意思,”吳伯雄的聲音裡透著明顯的不解,“這關四姑娘什麼事?是三太太說銀子不夠用,叫餘掌櫃的每月拿出銀子去……”說到這裡他忽然住了聲。
“吳先生到底想說什麼?”侯夫人終於忍不住了。
這吳伯雄話裡話外的意思,聽著極為不妙。侯夫人此刻的臉色也有些發青。
“老夫人見諒,此事詳情在下並不清楚。老夫人若想知道,不如叫餘掌櫃的來問一問。”吳伯雄說道,“不過,我這裡倒有一物可以呈予老夫人。這也是餘掌櫃的託我轉交給長陵的,說是長陵自會交予三太太。”
“呈上來。”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