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說著,一面便端起茶盞啜了口茶。
張氏神色溫婉,向侯夫人面前行了兩步,輕語道:“老太太,您看這事兒……要不要把旁人皆遣出去?”
“不必了。”傅珺略提高了聲音,仍是語氣清淡,“既長陵口口聲聲說是去了我名下的鋪子,且還是奉了我的命,那就把天奇齋掌櫃的並賬房先生都叫過來問話便是。我就不信戳不穿這小廝的鬼話。”
所有人都聽出了傅珺平淡語氣下的薄怒。
崔氏的眼睛已經眯了起來。
難得見傅珺這樣怒形於色,看起來要麼是被冤枉了,要麼就是虛張聲勢。
張氏恭謹地看著侯夫人,等她發話。
侯夫人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似有些遲疑。
“奴才冤……”
“還不堵上他的嘴!”長陵的哀嚎還沒完,鄭氏突然發話了。
她的臉漲得通紅,胸脯一起一伏的,看上去氣得不輕。說罷她便轉向侯夫人,神情含著些歉意:“請老太太恕媳婦僭越,實是不能再叫這奴才滿嘴胡唚了。”
第483章
侯夫人掃了她一眼,未曾言聲。
鄭氏便又轉向傅珺,柔聲而懇切地道:“四丫頭,我知道你名下有不少鋪子。雖說一個女孩子家管這些事兒有些不妥,只我素來知道你是個好的,所以從未多過一句嘴。如今趁著老太太在上,你且說實話,那銀票與利銀又是怎麼回事?別是你年紀小叫人誆哄了罷?這些銀錢上頭的事情我自不懂,老太太管了這些年的家總是懂的,你便說予老太太就是。”
傅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語聲平靜:“母親這話說得女兒不知如何回答了。那鋪子原是我娘留給我的陪嫁,女兒這些年打理得很仔細,從未出過岔子。長陵說的什麼銀票利銀的,女兒真真從未聽說過。還有那個什麼賬房吳先生,女兒連他的面兒都沒見過。您叫女兒跟祖母說什麼呢?”
說到這裡傅珺又轉向侯夫人道:“祖母,話既是說到了這裡,還是請了那吳先生過來問一問罷。要不孫女兒就要平白被人冤屈了。”
侯夫人的眼角眯了眯。
也罷,總歸是三房的事兒,是好是歹她都不在乎。若真有個什麼事能壓一壓三房的氣焰,她也樂得瞧個熱鬧。
“四丫頭別委屈,這事兒只消問清楚便是。”侯夫人的語氣很和藹,又吩咐於媽媽:“你派個人,拿了侯爺的名貼去請天奇齋掌櫃的與賬房先生過來說話。”
連侯爺的名貼都用上了。
張氏眉峰微動。
看來侯夫人很願意叫侯爺也知道知道三房的熱鬧呢。
於媽媽領命去了,眾人便又坐下喝茶。
不過大家的心思明顯皆不在茶上。崔氏與張氏哄著侯夫人說了些閒話,也是沒說幾句便停了下來。
好在沒過多久,天奇齋周掌櫃並賬房吳先生皆到了。
此時西次間兒已經清理了出來,長陵被帶去了耳房,周、吳二人便皆在西次間兒坐了,侯夫人還叫人上了茶。
周掌櫃的原就與此事沒多大關係,侯夫人略問了兩句便知,此事的首尾不在他身上,因此便又客氣地將他請去了外院兒,著李娘子派個管事陪著說話。
這裡張氏便對傅珺柔聲道:“四丫頭。這原是你鋪子裡的賬房先生。要不還是你來問話吧。”
傅珺搖了搖頭,淡笑道:“還是大伯孃問吧。此事原就是大伯孃為了尋失物起的頭兒。”
張氏心下微哂,面上卻浮起個溫婉的笑來,拍了拍傅珺的手。又向侯夫人告了罪。便提聲問道:“吳先生。我這裡有件事兒要問你一聲兒。三天前,我們府裡一個叫長陵的小廝,是不是去找過你?”
“三天前?”吳伯雄似是回憶了一會方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