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起身,不再去看殷楚雷,徑直往山谷裡走,沒時間磨蹭了,得在天黑前快去快回。
這個國家和中國的地理環境其實近似,生長的植物外形性質也差不多,我買了兩把刀,細刀用來療傷,還一把大點的,可惜不是砍刀,砍些小木頭還行,幸運的是,我還找到了野雛菊,大蒜,夏枯草,等等。
抱著在可能的時間裡能找到的儘可能多的東西,我艱難地走回火堆旁,將東西放下,瞄了眼殷楚雷,他倒還老實地躺著,閉著眼也不知道醒著還是睡著了。
我用一塊平坦的大石當操作檯,將夏枯草和大蒜都榨出汁,將這些汁和著渣子鋪到殷楚雷的身上還在滲血的傷口上,可能刺激大了,殷楚雷悶哼了聲,睜開眼。
我趕緊衝他一笑:“殿下,你忍忍,這些傷口不及時處理若感染了怕不好恢復,妾一時找不到麻藥,你若是疼得厲害,就喊出來會舒服些!”
殷楚雷水晶葡萄般的瞳眸倒映著天上漸明的星辰,明暗閃爍,沉默無言,不過倒沒有以前那般凜冽的張揚,只是靜靜看著我,我繼續我的動作,偶爾瞟一眼過去,他神色隱逸,看不出在想什麼。
這個人的忍耐力不得不說是超人的,這樣滿身的傷口,他也最多是皺皺眉,就是沒再吭氣,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我,彷彿我有了什麼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一般。
我盡力忽略他如此的沉默對我造成的壓力,全心投入到對他傷口的處理上去,看來他有一個強壯的體魄,這點,從他裸 露的金麥色身體上肌肉糾結,雖傷痕累累,卻體形完美,結實勻稱就看得出,這絕對是副長時間鍛鍊的體魄。
這對我來說是件好訊息,意味著殷楚雷能夠度過可能的傷口感染危險,這樣多的傷口,如果是個體弱的,恐怕生存可能性就低了。
處理好大小几個傷口,又搗了草藥根做泥敷劑,讓他吸口氣憋著氣拔了兩個管子,用泥敷劑敷上,同時敷上那腹上的大窟窿,扯散烘乾的棉布,當成繃帶纏紮好。
又將早扔在鍋裡煮的雛菊根撈出來,冷卻,磨粉,糊在他骨折的小腿周邊,當成石膏用,再夾上兩塊木板,綁好。
一番處置下來,等我累得坐下喘氣,才發現月上正宵,大概已是半夜。
“咕嚕”我的肚子發出聲音來,我這才意識到很久沒有進食了,殷楚雷想來也餓了。
取下滾煮著沸水的小銅鍋,扔了點鹽進去,化開了,冷卻,端到殷楚雷面前道:“殿下,餓了麼?先喝點水吧,這是淡鹽水,好補充些體力。”
伏近他,小心地托起他的頭,將鹽水一點點倒進他口裡,這回他倒是很配合,一聲不出地喝了幾口水。
看他喝夠了,我放下他,自己也喝了幾口,然後又掛回火堆上,扔了野果進去燙洗了下,撈出來,用刀切了,一塊塊遞給他。
殷楚雷吃了幾口後,搖搖頭:“公主也吃點吧,你也一天沒進食了。”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用一種近乎溫和的口吻說話,有些詫異地看向他的臉,夜色深沉,火堆在他的臉上倒映著點點金紅,如入夢幻,看不真切。
遠處山岙裡,有不明的野獸嘶嚎之聲,深夜裡,青山隱隱,如墨如黛,身畔流水潺潺,如泣如述。
如此荒山野嶺,孤火殘燈,在這樣一個寂寞荒嶺裡,一個公主和一個太子,多奇怪的組合?
“公主?公主?”殷楚雷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讓我走神的腦子轉回了注意力;“什麼事?”我下意識地問。
殷楚雷咧了下嘴角:“本殿吃不下,公主自己也吃點吧。”
我笑笑:“殿下還是叫我千靜吧,在這地方叫公主還真不合適,這樣狼狽的公主大概這世上唯我一個了。”
殷楚雷低低一笑,此時的他,少了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