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跳舞。來到這個時代後,我跳舞特別有感覺,可能是經歷多了,所以在舞蹈中加入了更多感情吧。舞蹈最重神,沒有靈魂的舞蹈是不能感動人的,同樣也感動不了自己。
“小姐,有的,東廂的前院就很大”。
郡主和秀女的區別就是現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跳舞了,而且還有眾多禁衛軍在外面守著,不讓人進來打擾。雖說我不介意在眾人面前表演,但楊默堅持我身為郡主不能隨意在拋頭露面,否則會丟了皇家的體面,所以現在都是我獨舞而無觀眾。
北京的春天比南方來得晚,現在初夏時節花園裡還是一片繁華似錦的景象,讓人的心情也不由得好起來。拋開對未知未來的煩躁感,我深吸口氣,開始舞動。曲折婉轉、閃轉騰挪,形、勁、心意融會貫通,形神合一,此情此間,在我口中、在我心中輾轉縈繞的只有那“高山流水”,只有那高山、翠竹、青松、流水、游魚,彷彿超脫了世事紛繁,身心都與自然融合在一起了。耳邊似乎響起了悅耳的笛聲,婉轉悠揚,那是牧童放牧歸來所吹奏的短笛聲嗎?
不是。我驀然驚醒,牧童哪會吹什麼《高山流水》,是誰在吹笛?抬頭四望,只見一個紫衣人倚坐在屋頂,一邊吹笛一邊專注地看著我,他的氣質清冷,可是目光卻很灼熱,看得我很不舒服。“你是誰”?那些禁衛軍在幹什麼,有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在大白天坐在屋頂吹著笛子看我跳舞,他們都沒發現嗎?
“怎麼不跳了,你跳舞柔中有剛、韌中帶脆、急中有緩,最重要是舞中有情,實在是賞心悅目”,他放下笛子,仍舊坐著,對我微笑。
我立刻有了一種如遇知音的感覺,不過現在情況不對。“你是怎麼進來的,禁衛軍就在外面,你還是趕緊走吧,不然你就麻煩了”。
他輕蔑地一笑,飛身下來,身姿輕逸,紫色衣袂迎風飄起,好看極了。還沒回過神來,頃刻之間他已經到了眼前,真的是眼前,他的眼睛距離我的還沒有十公分,我驚地往後一退,他卻伸出右臂攬住我的腰,往他懷中扣去,我便緊緊地貼在他身上了。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即使是陳然也從來沒有如此緊密地摟過我。我拼命掙扎。
他卻不放,“你在緊張”。肯定句。
屁話!“我警告你,再不放開我就要喊人了”。
“為什麼你要哭”?
我怔了一下,抬手摸摸臉頰,沒有呀,剛才跳舞的時候我心情正好(除了他的不請自來),怎麼會哭,“誰哭了”?
“一個半月前,洗墨齋後的桃花林”,他淡淡提示。
一個半月前?那個時候我剛進宮。桃花林……他看到了!我在那兒跳舞就只哭過一次,我以為沒人的,連秋兒都沒有看到。
“你偷看我”!憤怒的質問中有一種掩飾的脆弱。
“是我先來的,是我沒有責怪你的打擾,允許你在那兒跳舞”。他雲淡風輕地反駁。
“就算是這樣,我哭我的,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我的王妃有傷心事,本王怎能不分憂呢”,他淺笑,看我的反應。
“什麼”!
他就是安嶽王蘭驍!
正文 蘭驍
蘭驍
我想終此一生也忘不了初見她的那晚。
我靠躺在一株桃樹上,享受這難得的安逸。一陣輕巧的腳步聲傳來,有人來了。
本以為是有人經過,可是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終於停在桃花林中。
獨處的清靜被人打破,我不悅,起身想斥退來人。可是話到嘴邊就再也說不出口。因為她開始啟唇吟唱、隨歌起舞。
那分明是桃花的花神!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清風之迴雪。肩若削成,腰如約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