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揚眉轉袖、舉手抬足間都盡情地綻放著她絕色的風華。
好像整個世界都沉醉在這樣的輕歌曼舞裡,一陣輕風拂來,桃花也趁機落下糾纏在她的身邊,隨著她的身姿一起飛揚流轉。這一切的一切在清冷的月華下美得不可思議,美得跳珠撼玉、出塵脫俗、豔絕天下。
她很美,但不是我所見過最美的,可是她的美卻是最讓我心神跌宕、攝魂奪魄的。她的美更多的在於那舉手投足間所展現的絕塵神韻。
可是這樣飛仙一樣的美人,傷痛、憂鬱甚至是絕望怎麼會時時在她輕聲吟唱的曲調詞句中、眉眼顧盼間、婀娜輾轉間縈繞。
看著她舞畢跌躺到鋪滿花瓣的草地上,晶瑩的淚珠沿著腮邊滑落,我幾乎要不能自抑地躍到她的身邊,將她攏入懷中安撫,從此悉心呵護,再也不讓一切傷痛都靠近她。可是高傲如我,竟不敢有絲毫動靜,生怕會驚擾了這月華下的精靈。
最後,我目送著她離開。輕輕一彈指,轉眼一道黑影鬼魅一般地出現跪在我面前。
“我要知道她是誰”。
“是”
一陣微風拂過,眼前又只剩一片桃花林。
到第二天夜晚,她來跳舞時,我已經知道她是誰。原來她的名字是柴婉貞,今屆的秀女。可是我仍然什麼也沒做,只是每晚棲在這桃樹上看她來、欣賞她的輕歌曼舞,又目送她走。終於,在選秀儀式的前一天,我向重熙開口要了她。(注:這重熙就是前面說的那個選妃的宋朝皇帝啦)
梁溪
這個男人說我是他的王妃,那他不就是安嶽王蘭驍?怪不得他身上有一種天之驕子的氣度,怪不得他一副俯視天下的高傲,怪不得他一副天地盡在掌握的淡然。
我望著這個男人,他就是我要嫁的丈夫?老天爺怎麼這麼殘忍,遇上這樣的男人,我的後半輩子還有活路嗎?他一看就是那種在女人間遊走縱橫、無往不利的男人,不用桃花運,他自己就是一株張狂怒放的桃花。這種男人是不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的。
“你是安嶽王”?我不死心地再次確定。
“是”,還是那種101號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臉看的我真想煽一巴掌。
“你府中已有姬妾”?
他詫異我問題的突兀和直接,不過還是直言,“倒是有十多個”。
我幾乎暈厥。不是一個、兩個、三五個,而是十幾個!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做妾的,因為這個時代的妾們沒有資格與丈夫情意綿綿,有了兒女也只能喚正房為母,作為親生母親卻只能被孩子喚作姨娘,生命更是被正妻和丈夫捏在手裡。她們畢竟是人,她們不可能忍受這樣的命運,所以她們會抗爭,抗爭必然以爭寵的形式,會有種種的手段,防不慎防。身為安嶽王正妃的我以後不可避免地一定會成為那些女人爭寵大戰中不可不除的眼中釘了。身處這樣激烈鬥爭的旋渦中心,我豈不是要時時如履薄冰,小心謹慎,否則很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我似乎已經看到自由安穩的日子振翅離我遠去。
“為什麼選我”,我憤恨地瞪他,總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想起他的問題,眼底一黯,“你看錯了”。
“是嗎”?
我不想再繼續這種談話,只想逃回房間裡獨自甜舐被他扒開的傷口,“王爺,請放開我,雖然您是我未來的夫婿,但我們畢竟還未成親,這樣於理不合。我累了,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先告退了。”
不指望他能如我所願,只想找個機會趁機逃走。然而他不說話,只是直直地用好像能把人看穿的眼睛盯著我的眼睛。在我承受不住快要崩潰的時候,他居然真的鬆開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