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你看見那光暈與光束了嗎?那便是從瀑布水中萃取而出的靈束,由無數細弱不可見的靈元組成。鎮山石富集谷間千百年的靈氣,而瀑布之水對它日夜沖刷,難免也帶走其中靈元。靈元細小無比,可以透過實體靈束不可透過的結界,再在結界之內接著聞人的靈力逐漸聚整合形,因而可以自由穿梭聞人的肉體,卻不能穿出結界。”
兔兒奇道,“那這與他的血毒又有什麼干係?”
花花道,“他的血毒非世間一般毒物,是蘊含著妖力的妖毒。此毒附著於妖力之上,那妖力也是靈力的一種,但兇惡異常,善喜侵蝕他力。而靈束在穿梭聞人肉體之時,便被妖毒看上,紛紛聚集過去吃下它,其實卻正中下懷,從不可輕易離開的肉體的靈力上轉移到了可以出入的靈束裡。正如你原先搭坐這條船,又換到另一條船上,明白了嗎?”
兔兒卻道,“那他原先那條船,為何離不開去?”
花花便道,“船大水淺,自是如何也出不來的。而且靈力被聞人潛自身控制,不可輕易流失,但其中混雜妖力,他無法自萬千之中將其剝離,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時刻壓抑著體內的妖性,才造成他那日險些入魔成妖的局面。”
兔兒聽了,卻驀然嘆道,“這人其實也十分可憐吶。”
花花便奇道,“何出此言?”
兔兒道,“難道不是嗎?他這樣厲害,卻也厲害不到點上。得不到心愛之人也就罷了,還險些害死了小家,自己又控制不了自己。他這樣厲害,究竟一點用處也沒有。也不知他到時出來,知道他之前害了小家的事情,心裡要不要更加難過。”
花花靜了靜,一時沒有答話,而後緩道,“命中自有定數。”
何支只等將那道士引到小家爹爹墳前,他便抱著小家藏起來好讓他快些生下孩子。他加大步伐,腳下生風一般,又怕小家昏迷過去,一路小聲叫著他的名字。小家便時不時地睜眼應他,無奈腹中陣陣加緊,羊水早已流盡,產道乾澀,胎兒又墜不下去。他幾乎痛不欲生,手裡抓住何支的衣襟,張著唇不停呻卝吟,卻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有一道道乾澀的氣流之聲。
何支只不停道,“小家看著我!看著我!就要到了,馬上就到了!”
卻忽地腳下一扭,腳尖撞在石頭上,他抱著小家身形不穩,兩人眼看就要一同撲倒在地。好歹他反應機敏,硬生生向前跨出一大步,撐住彼此的身體,穩穩當當地將小家抱在懷中。
小家被這一摔,卻是嗯哼一聲,雙手抱住顫動不止的肚子,慢慢滑落到地上。何支抱了他這些時候,早是硬撐,他一時脫力,竟就讓小家慢慢滑落下去。何支見他滑下,又是大叫一聲小家,托住他的腋下,將小家一手放到自己肩膀上,欲託著他起來。
不想這時胎兒順著墜勢,猛然墜下,小小的腦袋頂出宮卝口,又一路擠進小家窄小的骨盆裡,生生扯開他骨盆間的血肉。
“啊、啊……!”
小家忽地僵住身子,痛撥出聲,手心發顫地托住腹底,不由撐開腿來,額上霎時爆出豆大的汗珠。何支這下抓也抓不住他,竟讓他就勢跪倒地上,叉開兩條腿來,身子痛得不停打顫,被何支抓住的手也開始瘋狂地抽搐著。
何支簡直要被他嚇傻,死死抓住小家不停顫動的手,大叫著小家的名字,緊緊摟住他的身子。小家只覺得肚子一下都沒有了知覺,惟有的便是火燒車碾一般的灼熱與劇痛感。骨盆被狠狠頂開,向外張開至變形,骨血經絡似乎都已條條崩裂,一切變動毀滅都只為了給這異物開道。
小家托住不斷下墜緊繃的肚子,下巴上的汗珠滴滴打落下來打溼了地面滾燙的沙石。他劇痛之中,卻不停叫道,“何支……何支!”似乎這痛,讓他性情都有所變動,不似平日裡的懦弱,反而有些兇狠與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