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被何支抓住的手,反而將何支緊緊抓住了,指尖摳住何支的皮肉,惡狠狠地將他的面板摳得發白發紅。另一手不停顫抖地托住自己的肚子,竟不需何支指導,徑自依著本能,跪在地上,漸漸屏息凝神,臉色煞白,又不時脫力喘氣,發出一陣陣的撕心裂肺低吼聲,同時又雙卝腿卝大張,為胎兒開出道來,不斷使勁用力推擠著腹中的胎兒。
何支見他兀自用力,看他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便知產出胎兒是勢不可擋的事情了。他便也叫著小家快些使勁,又伸手探了探小家身下,尚且不曾摸到胎頭。何支正全神貫注關注小家之時,後頸卻忽地被人提起,之後猛然一陣大力,將他甩到一邊地上。何支在地上滾了幾圈,見是那稻草人,看見小家慢慢扶住肚子向前倒下身去,何支立即爬起身來朝著小家跑去。
那稻草人立即上前阻攔,何支便與他扭打起來,口中大叫小家,卻見那道士自一邊快步走來,走到小家身側忽地一腳踢向他高高隆起的腹部。
何支頓時眼中充血,大叫道,“不要!”
小家卻已被那道士一腳踢倒,即將臨盆的腹部也狠狠撞在沙石地上,小家只剩力氣痛哼一聲,慢慢蜷起身子雙手環抱著肚子,臉上五官緊緊絞在一處。
道士此刻便如發瘋一般,又要抬腳去踩小家腹部,嘴中喊道,“孽障!孽障!”
小家只能用手護著肚子,可又怎是護得住的?道士便連連幾腳踹在他高高挺起的腹上,直痛得小家緊緊蜷起身體,似能有所抵抗一般。
何支在一旁被打得鼻青臉腫,眼角額頭滿滿是血,可見到小家受難,又死死撐住,使出蠻力頂撞在這稻草人身上。
那道士見小家死死捂腹,便道,“還護著他?你還護著他!”說著拎起小家衣襟,面目猙獰,口中惡毒道,“你還護著這孽種!還護著這孽種!我從沒真心待你,只想剜了你的心來救我的芊芊!你還為了這孽種對我不死不休!天底下怎麼有人、會像你這樣下作!下卝賤!下卝賤!”
他這時又迷了心竅,將小家認作阿嶽,將小家扔在地上,又衝著他的腹部踢了幾腳,之後仍是氣不過,見小家胸膛不曾遮掩,便衝著他的心口狠狠踹了一腳。小家這下,忽地沒了聲音,護住腹部的手也忽地鬆開,躺在地裡,半晌半晌沒有響動。
何支餘光裡看見小家昏厥,幾乎眥目欲裂,驀然發出一聲慘叫……“不要!”
聲音震開山谷,撞在山壁之上曲折迴盪,山林之中亦發出一陣怪異的嗚聲,猶如天地靈物同泣。
何支此下心灰意冷,直直雙膝跪地,看著小家一動不動,他心中悽然,一時腦中全空。可又忽地動作起來,在身上不停摸索,最後摸出一塊玉佩。何支雙手發顫,將玉佩丟在地上,雙手合十不停搓掌,哀求哭叫道,“小家爹爹!你快來救救小家啊!”
作者有話要說: 噫。。居然沒有一條留言。。。
☆、壹佰零叄
他悲至極點,竟連眼淚都已流不出來,面上的表情也已控制不住,嘴角臉頰的肌膚已然抽搐,露出不知是哭還是笑還是癲的神情,唯一可控,只是不斷搓掌,對玉佩連聲哀求。
道士聞聲,慢慢轉過身來,看見何支面前的玉佩,認出那是阿嶽的東西,眼神忽變。
何支求了一陣,那玉佩卻毫無反應,他心下大亂,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神一陣飄忽,忽又定下,咚咚咚地對著玉佩磕起頭來,每一下都磕在玉佩上面,嘴中又是求著小家爹爹救救小家。沒幾下便將玉佩上、額頭上磕得滿滿是血,玉佩卻毫無反應。
那道士見狀,便哈哈笑道,“你竟然求一個死了的妖來救你,可笑!可笑啊!”
何支根本不顧,自是不停磕頭,磕得頭昏腦脹也不停息。那道士見了,便要去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