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長壽一夜沒睡,仍然精神奕奕,一臉喜氣。
一切都準備好了,就是不見新郎偕新娘出來請安敬茶。
賓客們儘管宿酒未消,有點頭痛,但也都滿面歡容,今早還能成為歐陽莊的座上客,只此一點已令他們感到自豪了。
歐陽長壽忍不住輕咳一聲,對夫人趙四娘說了幾句話,趙四娘立即叫喜娘去催促兒子跟媳婦的。
歐陽長壽連忙說道:“小兒無知,失了禮儀,讓各位久候,老朽十分過意不去;等一會他出來,老朽一定要他向各位陪罪!”
眾人忙道:“不敢,天色還早!”
年青的賓客卻紛紛扁嘴發出會心的微笑。
昨夜那個鬧洞房的柯姓青年,輕聲對同伴道:“想不到,歐陽兄真的拼上了命呀!”
他同伴嘻嘻一笑。“誰叫新娘子像朵花似的,莫非歐陽兄不但也晚練,明早還來一課晨操哩呢!”
隔了一會,喜娘還未回來,歐陽長壽笑容一歙,轉首道:“天宏,你去看看,無論如何限他倆一盞茶之內便趕出來!剛成了家便目無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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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四娘輕推了他一下,輕聲道:“小聲點,也不怕人聽見笑話!”
詹天宏回來的時候,臉色又青又白,舌頭結巴說不出話來。
歐陽長壽勃然大怒,喝道:“那個小畜生……”
“老爺,少爺,少爺跟少夫人……”
歐陽長壽臉色一緩,看了趙四娘一眼,目光帶著絲笑意,口中罵道:“真不是東西!還有喜娘呢?”
詹天宏好像患了口吃:“她……她倒在門口……”
紫翠雀吃吃笑道:“想不到她更不是東西!”
彭公志哈哈笑道:“賢侄是怕你心急要抱孫啊!哈,你看怎樣,老弟,昨夜不是說了,虎父沒犬子嗎!”
一干賓客聞聲大笑。
趙四孃的臉登時紅得像個柿子。
歐陽長壽陪著笑,道:“這孩子是心急一點,不過,也確是過了份,等下還是要罰!”他自己風流成性,兒子這般德性反而對了胃口,深覺孺子可教。
詹天宏雙腳一跺,急道:“不是那回事,是,是……”
歐陽長壽臉色一沉,又問道:“那是什麼事?天宏,你今日怎樣說話總是吞吞吐吐的!”
詹天宏低頭在歐陽長壽耳邊輕語了一陣。
歐陽長壽一聽,臉色一變,手足亂顫,半晌推開桌子,輕喝道:“四娘,快跟我進去看看!”拉著夫人的衣袖向內宅跨去!
眾人都是一愕,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彭公志道:“老長壽怎地走得這般匆忙,莫非新娘子抵受不住麼?”
柯姓青年介面道:“敢情是,前輩不是說虎父無犬子麼!”
彭公志哈哈大笑,眾人也是一陣鬨堂大笑。
青虛道長,百侶及百德大師輕聲喧了一聲佛號。
菜已涼了,糕點亦都涼了。不但歐陽鵬及巢小燕尚未出廳,連歐陽長壽及趙四娘夫婦亦不再露面。
此刻,廳上的賓客都詫異起來,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半晌,總管詹天宏才自內堂出來。“諸位佳賓,莊主吩咐他有點事不方便出來,請各位先用膳。一會,莊主自會出來跟各位見面!”
彭公志大聲道:“詹總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對不起,在下也不清楚!各位不要客氣,快請用膳,敝上好出來相見!”
崔一山跟彭公志互望了一眼,心中大是納悶。
用了膳,只見內堂走出了一大群家丁,不但撤去酒席,連堂上的紅幔及斗大的雙喜字也解了下來。
眾人更是面面相覷,但都隱隱覺得有點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