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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幔解下,跟著擺上香爐靈位,詹天宏點燃了兩支大白燭。
紫翠雀眼尖看到靈牌上的麻頭小字,脫口驚呼道:“是歐陽莊主的公子及媳婦!”
廳裡立即嗡地響起一片驚呼聲及低語聲。
正在惶恐驚詫中,歐陽長壽及趙四娘自內宅出來了。
大紅吉服換上了白色的素服,短短的時間,歐陽長壽好似蒼老了十年般。此刻,要是還有人說他長得年輕,只怕會笑掉旁人的門牙。
趙四娘跟他也無異樣,只是多了一點不同,她雙眼浮腫,腮邊還有淚跡。
大廳裡儘管站了千多二千個人,可是卻靜得落針可聞,似乎這些人在那一剎那連呼吸都已停住。
歐陽長壽雙眼望著橫樑,臉上肌肉不斷抽搐,頷下的長鬚無自動,雙腳抖個不停。
良久,趙容國輕咳一聲,柔聲道:“長壽,鵬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聲尖銳的呼聲,發自趙四娘之口,接著是一陣令人心酸的泣語:“爹,你,你外孫死得好慘!”
大廳裡的賀客儘管都已猜到一些,可是這件事出諸趙四娘之口,到底分量不一樣,剎那都是心頭一沉,有幾個忍不住發出了幾聲驚呼。
尖呼之後,又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趙容國身子抖個不停,歐陽長壽也像篩米般搖搖晃晃的,好似隨時都會倒下似的。
彭公志不敢吭一聲,百侶、百德連宣佛號,接著低低地念起往生咒,聲音越來越大,聽在趙容國耳中似乎響起一陣悶雷,震得他心頭狂跳難止。
紫翠雀悄悄地把鮮紅的披風解了下來。
歐陽長壽突然暴喝一聲:“是誰跟我歐陽某有仇的,即管衝著我來,為什麼要殘殺無辜!”
趙容國陡地一轉身,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眾人只覺得他目光冰寒似水,鋒利如劍。
“是誰下手的,給我站出來!”趙容國一發威,像頭髮怒的雄獅,鬚髮俱張。
詹天宏急聲道:“蘇革志,譚興家,莫佩華你們三個立即帶人守住各處莊門,無論是正門偏門還是角門都關上,沒有命令不能放過一人離開!這任務由諸領班負責!”
眾人臉色都是一變,青虛道長合什宣了聲:“無量壽佛!”
歐陽長壽強振精神,壓下翻騰的思緒,澀聲道:“歐陽某晚年得子,又在行將就木之際痛失愛子佳媳,在此大喜之日適逢此變,洞房成的鬼域,喜事變喪事,歐陽某此際之心情各位可想而知了,得罪了,請各位在舍下小住幾天,不便之處,深感歉疚!待查出兇手之後,歐陽某當再設宴謝罪!”
廳裡賓客立即低聲耳語起來,掀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彭公志振吭道:“歐陽兄是說得有理,在場之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漢子,若是自問沒有殺死賢侄的自可安心住了下來!”他刀法高超,地位崇高又兼霹靂般的性子,眾人都不敢頂撞他。
彭公志顧盼四周一下:“若是殺了人的,有種的且站出來,不要連累旁人,若是殺得有道理的,彭某絕不護短!
賓客聽了心中暗暗贊好,可是半晌仍沒人站出來,大廳裡群豪你看我我看你,沒人做聲。
歐陽長壽臉上變色,一陣青一陣白。趙四娘頭髮蓬散,臉上一時悲一時怒,她快要瘋了。
一個年輕的賓客道:“莊主,要是在座有人有急事急著離開,但兇手又未查出,請問他可否離開?”
歐陽長壽臉色一沉,厲聲答道:“不行!”
那青年仍然不亢不卑地道:“莊主,在下相信在座的人無人不尊敬莊主,因此才不遠千里到此祝賀。不過,像在下家內老爹本已抱恙在床,在下恨不得……”
“說什麼都不行!”
那青年的話顯然搏得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