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據點。建奴塘馬沿途換馬,最多一天半就能將訊息傳到大淩河。復州看著只有幾百人,但由復州往北的海岸沿線,還有五十寨驛站、熊嶽驛、榆林鋪、蓋州,都有建奴駐軍,均是正白旗的收管地,雖然每處都不多,可他們都是騎兵,兵器馬匹自備,在內線作戰基本是說走就走,也就是說,只要文登營一在復州附近出現,建奴在短短時間就能湊出一支數百人的騎兵,而文登營最弱的,就是遊騎兵,有這支騎兵的牽制,復州並不好打。
他來遼南只是打著圍魏救趙的幌子,佔據旅順更多是為獲得一個不被調離的理由,他不願去大淩河,皇太極同樣不願來窮山惡水的遼南。自己一旦去了復州,便給了皇太極來遼南的理由,而由於外線作戰的巨大情報差距,陳新幾乎是在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猜測後金大軍的動向,完全沒有任何主動權。他那支小小的騎兵威風了一下,但跟後金龐大的騎兵基數相比,仍然脆弱得可憐。
所以陳新不會讓代正剛他們去打復州,但他又不能否定他們旺盛的進攻精神,更不能扯上朝廷那些亂七八糟的勾心鬥角,他在心中想了一下措辭後,便讓代正剛等人回到座位,陳新自己來到了地圖前面。
他用手在遼東周圍劃了個圈,一開口依然和大多數領導一樣,並不直接從復州說起,以顯得自己的高屋建瓴。
“天啟七年之前,後金處於遼南、遼西、察哈爾、朝鮮包圍之中,老奴時東征西討,從未消滅一方。東江鎮、察哈爾此進彼退,將後金兵作戰範圍限制在遼東左近,其每次搶掠有限,整個遼東極度困蔽,進而造成後金極大的戰略劣勢。”
這高屋建瓴一出,大家都認真聽著,等待他的下文。
“但新奴酋黃臺吉即位,迅速擊潰東江鎮和朝鮮,緩解了東面牽制。到崇禎二年,罪督擅殺毛帥,東江幾近分崩離析,雖仍佔有遼海諸島及旅順,也僅餘自保之力。崇禎元年,奴酋聯合科爾沁、喀爾喀、喀喇沁各部合攻察哈爾,林丹汗被迫持續西遷,而使後金周圍牽制盡去,只需面對遼西一方,此為後金以野戰的戰術優勢而獲得了戰略優勢,此後建奴後方無虞,由此而有己巳入口之戰。”
己巳之戰是在座人都參與了的,其中形勢的變化,陳新也在歷次的分析會中與他們探討過,所以都很熟悉。
陳新繼續道:“己巳之戰後,奴酋獲得了急需的人口和財富,有了本錢接受更多生番女真和蒙古散民,另外又收攏了一大批小蒙古部落,國內物資一時豐富,又有了大批包衣耕種土地。在遼東獲得了更大的戰略優勢,這個戰略優勢便是他們具有了持續動員的能力,後金得以在大淩河施展長期圍困戰術。此即為後金由戰略優勢所取得之戰術優勢。”
陳新有很多自己的習慣用詞,不過這些人都與他相處很久。其中很多詞彙已經耳熟能詳,甚至成了文登營中的常用詞。他們也是首次聽陳新詳細分析大淩河的整體戰局。都聽得十分認真,連宋聞賢也覺得頗有趣味。
陳新敲敲大淩河的位置,“各位督撫害怕朝廷追究喪城失地之責,不得不救援被圍的城池,這就要再搭進去大量援軍。利用野戰優勢,將守軍一一圍困孤城,再以長壕隔絕內外交通,或打援或久困,糧食再多。總有吃完的一天,則孤城終不可守,大淩河很快將成為明證。”陳新一邊說,一邊在心裡補充一句“還有松錦戰役。
“大人說的是,全無野戰之力,再強的大炮堅城也有淪陷的一天,再多糧食終有吃完的一天,皇太極這個攻城法是個笨辦法,也是個有效的辦法。可以想見,他還會繼續用這個笨辦法。”代正剛贊同道。
“若非大人於我山東軍建軍之際便定下崇尚野戰的宗旨,又豈有我山東軍今日之成就,全是大人謀劃深遠之功。”宋聞賢的奉承恰到好處。
陳新微微一笑。“笨辦法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