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悲慘遭遇都說了一遍,大多是真實的,這些人到後來邊哭邊罵,連張忠旗也想起不少往事。
最後上來的更讓張忠旗幾乎掉了下巴,鑲白旗的巴克山,曾經的鑲白旗巴牙喇氂額真,那是張忠旗無限仰望的存在,居然也投降了登州。他用夷語和蒙語反覆叫喊,張忠旗只能聽懂少許,大概是攛掇當年被建州征服的葉赫等部落的夷丁,把當年建州本部屠殺這些部落的事情又翻出來說。
後金陣線靜悄悄的,只有些撥什庫、巴牙喇在喝罵,不過罵得很沒有營養,壕溝裡面監工的另外幾個弓手兇狠的環視著包衣,那些包衣神態各異。張忠旗也有些害怕,那些有妻兒在遼東的包衣還好,最怕就是黃善這種,光棍一個無牽無掛,萬一真是發個狠,難保不作出鋌而走險的事情來。他想到這裡,往弓手那邊靠了靠。
“呸,狗東西不要臉,大汗對他那麼好,他居然去投了尼堪。”黃善對著那邊罵道,“主子,奴才恨不得去把他全家斬殺了。”
張忠旗狠狠道:“何需你去,過得兩日大汗就會派人斬殺他全家。”
黃善義憤填膺,“主子,奴才覺得該把他全家都抓來旅順,當著那巴克山的面殺了。也好警告那些牆頭草。”
張忠旗讚許的拍拍黃善,“好好幹,就算旅順打不破,日後去關內總是能立功的,抬旗了也能過好日子,不要信那登州鎮的瞎話。”
“奴才絕對不信,奴才只聽主子您的。”黃善堅定的道。
他剛說完,中路又是一聲炮響,黃善抬眼望去,一枚石彈騰空而起,往鑲黃旗的陣地落去。
。。。。。。
噗一聲。一個鑲黃旗的餘丁被兩尺直徑的石彈重重壓入土中,上半身完全被石彈遮蓋。下面流出漿糊狀的紅色混合物。
周圍的包衣一片驚叫哭喊,其中一個包衣突然跳起來。發瘋一般跑上土牆頂端,直立著向對面大喊大叫,對面一通排槍聲音,包衣全身一抖,仰天倒在土牆上,對面兀自不停,周圍的弗朗機乒乒乓乓朝那士兵的屍身連放,屍體周圍土屑亂飛,火槍兵也打了兩輪。直到那包衣再沒有動靜才停止。
“主子,打不得了,這登州鎮咬著咱們不放,全線就數咱們這裡打得最狠,奴才的牛錄只剩三十個甲兵了,昨晚跑了兩個包衣,臨走砍了一個餘丁的腦袋,今日還在那邊土牆炫耀,那餘丁的哥哥連殺三個包衣。這。。。如此下去,不用打就死光了,那登州鎮歹毒啊。”
一個牛錄額真守著阿巴泰哭訴,阿巴泰臉色鐵青。他營伍的鑲黃旗旗色就像吸鐵石,那登州鎮盯著不放,每日最強的反擊都在這裡。卻放著旁邊的兩白旗不理會。他的六個牛錄五百多甲兵餘丁,現在只剩下兩百多。牛錄額真都被打死兩個,手下各個牛錄都叫苦連天。而周圍的其他牛錄似乎也嚇怕了,挖溝的進度絕不超過鑲黃旗,阿巴泰感覺自己完全是在和登州鎮單挑。
他丟下那個牛錄額真,回到自己的掩護所,這裡貼近土牆,就在壕溝裡面擴建的,上面用拆解的盾車粗木加固了兩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戰的防炮掩體。這股後金兵在對方射石彈和夜間貼近扔瓷雷的威脅下,發明出了千奇百怪的掩體,連壕溝側面的防炮洞都出來了,可以蹲下兩個人。要是陳新站在這裡,必定要感嘆一聲人民群眾的創造力。
“這他媽打什麼仗。”阿巴泰將桌上的瓷碗狠狠扔在地上,皇太極既不給他補充人力,也不把他撤下去,要是再頂個幾天,自己的六個牛錄就剩不下多少兵了。
頭頂上傳來一通火槍聲,然後就是一片雜亂的腳步,那是烏真超哈乘著炮火停止上去打槍,旁邊的另一牛錄額真額爾登布移過來,他也是憂愁滿面,“主子,剛剛才挖到攔馬溝,咱們的人去了一半,包衣也少了一半多,這今年回去可如何過。”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