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有個年輕姑娘給他們一把車鑰匙,說老鍾暫時回不來,讓他們自己開一輛老雅閣走。
邱志暉開著車,韋學文在副駕,一路上小心翼翼,沒出什麼事。先回朝陽那邊邱志暉家裡把出差的東西收拾了,又一起去單位等車。這次去日本,由一個副部長帶隊,部裡要去20多人,去機場有警車護送,到了日本那邊當地警方也要負責安全。韋學文認為這種情況應該沒啥大問題,就關照邱志暉“不要單獨一人活動,沒事最好別出酒店”。邱志暉點頭“放心吧,我沒事。你要當心自己的手,沒完全好之前千萬別受力!”
送走邱志暉後,韋學文一個人開車回了157的宿舍。郭錚給的那5000元已經快用光了,他必須得拿到自己的卡才行,不然挺麻煩。
157的院子周圍都是部隊大院,唯一在東北角,有個中學的學生宿舍樓溜了一小片到這邊圍牆。現在剛放寒假,學校裡沒人。韋學文就從這個學生宿舍的2樓水房視窗爬到了外面圍牆上,然後慢慢的翻到了157宿舍樓後面的停車棚裡。因為手不方便,他翻的很吃力,而且還把衣服弄花了一塊。
現在157已經撤銷,這院子被其他局佔了。三層的宿舍小樓裡也基本上沒人住,都搬走了。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韋學文還是在車棚後的角落裡一個人蹲到了天黑。畢竟現在自己屬於“在逃”,如果碰見以前的同事,自己不方便,別人其實更不方便。
天黑完後,韋學文悄悄進了宿舍樓,摸出鑰匙開了自己房間的門,收拾一下,拿了自己的一些東西。快走時,他突然想起個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從床底下櫃子裡翻出了那個小包:裡面是把嶄新的格洛克。
這槍是03年在溫哥華機場高速路上犧牲的那個老情報員的遺物。韋學文讓先回國的同志帶給曾仲英,說這是他們當時(已經暴露)唯一能拿到的遺物。但後來組織無法在國內找到這位老情報員的任何直系親屬。韋學文護送劉健回國後,曾仲英就讓他把這槍領回去自己收好,“留個紀念,也留個教訓”。
曾仲英在業務方面對韋學文非常嚴厲,遠超過對其他人。03年回來後開內部總結會,曾仲英定了調“冰凍五年,為國家犧牲很大,而且很好的完成了行動的一切準備,這是要表彰的;但最後行動時心慈手軟,間接造成了我們一個功勳情報員犧牲,這是要檢討的!”韋學文後來果然寫了十多頁的檢查,深刻到刻骨銘心;還被罰了半年津貼,半年不準直接接觸一線人員,天天在辦公室管雜務。
韋學文把槍檢查了一遍。這槍自從領回來後他基本上沒怎麼翻出來過。因為一看到就會想起溫哥華機場高速路上那十幾丈高的爆炸火焰,所以根本不想去動。不過檢查完後有點奇怪:他記得有兩個彈夾,都壓滿了子彈,現在怎麼只剩一個了?
有人動過這槍?
03年底韋學文又出去,這五年多就沒回來過。但當時157管後勤的大姐手裡有大部分房間的鑰匙。因為人都在國外,什麼時候回來根本不知道。所以必須留備用鑰匙。後勤大姐當然不可能來動這把槍,但其他人確實就有機會去總務室偷到鑰匙然後進來。誰會做這種事呢?157的人不應該啊,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時間不多。韋學文不想再耽擱時間,把槍放進包裡,然後把其他東西收好,匆匆離開,原路返回。
凌晨三點過,韋學文在勁松的住處突然收到郭錚的電話“你在哪?我要馬上見你!”
六小時前,老鍾在西三旗自己公司門口被人槍擊。當時他在倒車,剛倒過來就被人從車頭正前方開槍擊中。子彈打穿玻璃,然後從老鐘的脖子前面射進,後頸穿出,嵌進了座位裡。人立即就不動了。還在公司的幾個工人全部嚇傻,又是晚上,都沒人看清楚兇手是怎麼離開的。
老鍾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