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
張母感到奇怪:“他去哪裡了呢?”
楚書馬上就想到了:“或許他醒過來了,去見陸恬姐最後一面了。”
張母也覺得楚書說的有道理,兩人又一起去了那邊。
裡面卻是一陣吵鬧聲。
楚書和張母忙推門進去一看,見是陸母披散著頭髮,在捶打著張瑞英的胸膛,口中亂叫著:“你把我女兒還給我,把我女兒還給我!”
陸恬的大姐也趕到了,和弟弟左右兩邊把陸母架開,陸母此時悲痛欲絕,滿心的憤懣都要發洩到張瑞英身上去,任憑兒女怎麼拉都拉不走。而張瑞英不言不語,任由她捶打,臉色蒼白而疲憊。
張母見了,忙走過去拽住陸母的手,哭著說:“你別打他了!親家母,你要怨就怨我好了!如果不是我沒有勸住她,如果不是我讓她出了門,她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說一個怨字!”
陸母悲到極點,哪裡還分得出對錯,聽到張母的話,猙獰著臉衝過來。楚書看看情況不對,忙上前擋住張母,自己背上被陸母捶打了好幾下。不知道一個老婦人怎麼有那大的力氣,打得她背上悶悶的疼。
張母哪裡會讓楚書捱打,想將楚書推開。陸恬的大姐、小弟、爸爸都過來拉扯處於瘋顛的陸母。
病房裡瞬時亂成一團。
好不容易把陸母拉開了,陸父抱住陸母,陸母將臉埋在那老漢子胸膛上,放聲大哭。
張瑞英對眼前的這一切置若罔聞,像是個被抽去了靈魂的雕塑,呆呆傻傻地,慢慢地走到陸恬的病床前,顫抖著伸出手去,掀起了那蓋在陸恬臉上的白布。
陸恬沒有生氣的臉一點一點地露出來,先是額頭,然後是眉毛、閉著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她就那麼靜靜地躺著,冷冰冰地,無悲無喜。
他睜大眼睛看著她,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看出一朵花來。
終於,他頹然倒在地上,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似乎已經消失殆盡。他捂住了臉,那淚水不住地從指縫間湧了出來。
那邊陸母還不斷地咒罵著:“你們害死了我的女兒,一定會遭到報應的,將來一個個一定沒有好下場的。等著吧,老天爺一定會懲罰你們的。。。。。。”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詛咒的話,別人都只當她是過於悲痛,胡言亂語,也只能聽著。
只有楚書心裡陣陣發涼,似有寒氣從脊背冒出來,浸得人骨頭生涼生涼。
大家都處於情緒中,也不是說話的時候,楚書待了一陣就走了。
城市也迎來了它新一輪的梅雨天氣,霪雨霏霏,飄溼了整座城市,也模糊了世人的眼線。
陸恬的葬禮也在下雨的那天。
送葬的人全部撐著黑傘穿著黑衣,一個個面有悲意。只有陸母雙眼已經腫成核桃了,又放聲哭了一場。
楚書想起了陸恬說過的話:“我家裡有三個小孩,上面有個大姐,下面有個弟弟,我夾在中間,總是得不到重視。家裡條件又不好,我身上穿的都是姐姐用舊了的。想吃什麼零食,又哪裡能吃得到?家裡只緊著我的弟弟,他要什麼就有什麼。我總是在想,爸爸媽媽為什麼總是不喜歡我呢?是我長得不好看,是我不乖,是我不聽話嗎?”
“我看見別人家裡,小孩子學習好就能得到父母的愛。所以拼命地學習,終於在一次考試中拿了第一名。我很高興,拿著試卷興沖沖跑回家去給父母看。哪裡知道,他們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也沒什麼反應。後來,弟弟也回來了,只考了65分。我想,這下子他可要被打了吧。誰知媽媽看到了弟弟的試卷,很高興,極力地誇他怎麼怎麼考得好,還把試卷拿去給爸爸看,爸爸也笑得臉上開了一朵花。這我才知道,無論我怎麼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