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安平侯死訊傳來,永昌郡主卻只用急病這麼個名頭搪塞的時候,就知道不對,然而探查之後的真相,卻叫這小姑娘感覺噁心透了,還有那牽線兒的老太太,也叫她不敢相信,這是侯府老太太能幹出來的事兒。
就因為覺得兒子奉承郡主太過,不敢如從前一般納妾,她便在後頭偷偷地給安平侯安排了兩個美貌丫頭,卻不想久曠多時,安平侯一時興奮過頭,竟是死在了這兩個丫頭的身上,這要是說出去,只怕安平侯死後的名頭都要臭了。
“郡主既然不願縣主知道,縣主便只做不知便是。”錦繡想起方才永昌郡主對自己使眼色,顯然是不願叫同壽縣主知道安平侯的真正死因,免得汙了她的耳朵,便勸道,“這是郡主的一番慈心,縣主也別叫郡主操心了。”
“我理會的。”親爹死了,哪怕這親爹真不是個東西,同壽縣主若說一點都不難過,那才是假話,更何況,還有一種不知以後如何的茫然,只是心裡頭想得多,累得狠了,如今在錦繡輕輕的拍打中,便慢慢地睡了過去,見她入睡,錦繡這才坐了起來,下了地坐在一旁發呆。
其實她覺得,與其死在永昌郡主的手裡,安平侯這樣的死法,才是以後叫人不心生芥蒂的最好的結局。
真要是永昌郡主動手,天底下哪裡有不透風的牆呢?只要被外人知道一星半點,日後,永昌郡主與她膝下的兩個孩子,又如何做人呢?
心裡這在沉思,冷不丁她便見臥房的簾子一挑,文心對著她在外頭招了招手,心裡一動,她便走了過去,放下了簾子低聲問道,“姐姐有事兒?”文心可是同壽縣主身邊的大丫頭,慣來穩重,如今的臉上卻帶了些怪異的顏色。
“老太太不行了。”猶豫了一會兒,見錦繡一怔,文心便拉著她的手低聲道,“好妹妹,我知道你素來聰明,縣主又與你好,我只先告訴你,你慢慢與縣主說,便叫她驚著了。”頓了頓,她的手心也發涼地說道,“那頭兒已傳了太醫,只是連太醫,都叫咱們府裡預備後事了。”
這府裡也不知中了什麼邪,多大點兒功夫,侯爺沒了,老太太也只剩下一口氣了。
“這事兒郡主知道沒有?”錦繡急忙問道。
“已去與郡主傳話了。”文心低低地一嘆。她在府中地位不低,對安平侯的死因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如今便搖頭道,“老太太只怕是一時沒想開,這才……”竟是自己將兒子送上了西天,再強大的心臟也受不了這個啊。
錦繡張了張嘴,卻也知道這裡頭沒有自己一個丫頭置喙的餘地,卻還是輕聲道,“勞煩姐姐給縣主備些爽口的東西,最近事兒多,不能叫縣主虧了身子。”一守孝,只怕同壽縣主也不好肥雞大鴨子的,更何況,也沒有那樣的心情。
文心點了點頭,見裡頭同壽縣主睡得正香,便與錦繡道,“你先去郡主那兒看看去,若是沒事兒,便求你們太太叫你留下來陪縣主幾日。”
“我理會的。”同壽縣主如今精神不濟,錦繡也捨不得離開她,便應了,一路往永昌郡主處而去,便見得安平侯府精緻高雅的樓閣亭臺,竟都帶了幾分的破敗,還有些不認得的穿得有些精緻的婦人在路邊掩面哭泣,猜到那大概是沒了靠山的安平侯的姬妾,錦繡卻覺得生不出什麼同情心來,只低著頭走了。
剛剛走到屋外頭,錦繡便聽得裡面一聲“嘩啦!”的脆響,之後,竟傳來了永昌郡主的破口大罵聲,再之後,便見幾個宮中內監模樣的人狼狽地衝了出來,裡頭還傳來永昌郡主的喝罵聲道,“回去告訴那賤人!別以為她得了幾日寵愛就以為自己成了鳳凰了!一個妾,就是個地裡打滾兒的雞!皇后容她放肆,本郡主可看不上!再在我的面前放肆,索性我就進宮去,撕了她那身妖精的皮!我還想看看,聖人是不是要我的命!”
話音剛落,便有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