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書院裡自也有人把訊息傳了出來。
立時,外面歡聲雷動,這些學子牽涉到幾數家人。如今聽得這訊息,外面的家人豈有不歡呼的。
“這就好,這就好。”安方氏拉著巧姐也在人群裡,雖然安修之今年不能參加鄉試。但他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比起革除功名的謠言來說,這倒成了意外的驚喜了。
當然,眾人自不曉得,這處罰的背後,於老先生等人耗盡了無數心機才達成的。
而在於老先生來說,不管是於私還是於公,他都不能讓一眾學子出事。
書院自省堂內,眾上書學子也是喜形於色,也都長長的鬆了口氣,當初意氣飛揚,但牽涉著自身前程,亦沒有那不緊張的。
“好,我的事情完了,各位大人還有何話要訓示?”聶紀堂作為欽差,代天巡狩,學子上書之事只不過是其中一段插曲罷了。
“下官有話要說。”一邊的阮子安卻拱手道,他是翰林,同時也被欽點學道,督學一省文昌之事。到得書院,自沒有不說話的道理,當然,他也是醉翁這意不在酒,這回書院上書,不但國師那裡,便是他阮家也被牽在內,畢竟趙拓之事,恭王妃付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恭王妃是阮氏女,當初許多事情也是透過阮家這邊做的。
而因為這份上書,阮家在朝中頗為被動,這一口氣也是要出的。
之前他故意把安修之的處罰說嚴重了,本是想讓秀丫頭勸安修之反水的,倒沒想到這小子情願被革了功名也不反水,後來當他再想從其他學子身上著手時,卻被聶紀堂得了個先,先把學子都控制了起來,他反而不好輕舉妄動了。
不過,他手上也還是有些籌碼的,且再搏它一搏。
“好,阮大人請說。”聶紀堂道。
“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亦有無風不起浪之說,本官到錢塘,便接到狀子,狀告同文書院有辱斯文……”阮子安這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書院上至教諭,下至學子都一臉怒容。
“當然,本官是不信的,但也有一絲疑問,更夫舉茂才,直入同文門,同文書院在南直隸赫赫有名,同嶽麓書院等齊名,什麼時候更夫能登堂入室了?這點本官百思不得其解,所以還請沈大人教我。”阮學道又一個轉折道。
“回大人,這是有心人偷樑換柱,王訓導讀書三十年,之前也是童生,因家庭貧困以及身體之故才暫時充當更夫,而他更是去年的院試案首,幾篇文章雖然樸實卻有大義。還請大人明查,還我書院公道。”沈教諭上前行禮道。
“院試案首歷年來都有不少吧,那為何別人不舉茂才,單單王訓導舉茂才?”阮子安逼問。
“去歲城中陰鬱,有病瘟之氣,夜間有鬼魅魍魎出處,當時王訓導為更夫,以正氣歌帶領學子淨街,還錢塘一片澄淨天空,此非聖賢不能為也,所以舉茂才。”沈教諭道。
“聖人云,子不語怪力亂神,何來鬼魅魍魎?沈大人這是自欺欺人嗎?”阮子安又道。
而就在他話音剛落時,就聽“轟隆!!!”的一聲。
一道雷震在他的頭頂上響起。
嚇得院子安差點從坐位上摔下來。
眾人具驚,心裡甚至想著是不是阮子安的話褻瀆了神明。便是阮子安心中也一片驚疑。
書院外,阿黛也有些愣了。
阿黛聽著阮子安對書院的逼問,曉得這阮子安醉翁之意不在酒,別看他在指責書院指責自家老爹,其最終的目標怕仍是於老先生,當時就想著,怎麼不來一個雷警告警告這姓阮的。
沒想到心思剛起,自省堂內便響起了雷聲。
一直以來,阿黛都是能過天象,透過人體脈相等現象預測天意,這是第一次,阿黛以自身之意引來天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