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為了讀者背誦的需要和方便,才一再地鞏固他們的記憶。
任逍遙經常光顧新書首發式、影視策劃會,在幸福花園酒吧、那麼那麼餐廳、紫苑茶館、中國電影資料館……我們多次不期而遇,我這樣的廢人也就罷了,她這大忙人哪兒來那麼多閒工夫?任逍遙說她把別人用來寫作的時間都用來喝咖啡了,只用餘暇來乾點正事,混點飯錢。嬌小的任逍遙精力旺盛,讓我聯想起廣告裡的勁量小子,別人早已疲軟,它還藍光四射,電力充盈地上躥下跳。
任逍遙快人快語快手,沒有什麼能難得倒她,什麼事兒她都能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她認為掌握真理其實並不重要,謊言更要說得娓娓動聽——不僅要自圓其說,還要擲地有聲,比真理還噹噹響。
“凡事只要放得開,沒有解決不了的困境。”有一次,她說這話的時候正在違章開車,衝過紅燈,才發現前面的交通警。
“慘了吧你,”我幸災樂禍,“看你怎麼解決困境。”
任逍遙下車前跟我打賭,她說自己肯定平安過關。我不信,年根兒抓人正緊,估計警察還有指標沒完成,就等著收她入冊了。何況,那個警察大帽簷下一臉的森嚴,長得跟杜丘似的。
但見小快手幾步小跑到警察跟前,連個笑臉都沒賠,我見她緊皺小眉頭,還頻繁地不耐煩地跺腳……警察竟揮手讓她上了車!
我大為訝異,見她平靜地發動汽車,打了方向盤安然離開,禁不住請教:“你到底跟警察說了什麼?他就這麼放了你?你是不是認識他呀?”
“我跟他說,快點快點,快放我走,我憋不住,要尿褲子了。”
據說小快手有車之前,也沒受過交通工具的罪。上了公共汽車,她要想坐著,車上總是有座位的。因為她呼吸急促,不住地小幅度地做些振胸動作,裝得馬上要嘔吐,無人不及時騰讓臨窗的位子。
就像舒琪以三級片起家,無敵小快手早年化名寫過都市Xing愛小說。在暢銷書領域,一定要注意肉體優勢,長江後浪推前浪,比的就是最後誰最浪——任逍遙非常注意前人和旁人的創作,筆底文字總是領先一步。別人寫了師生之間的“性”,那種“忘年交”,任逍遙的就更邪乎:老阿姨對小童男。人家寫了浴缸裡激|情四濺的Zuo愛,她就把刺激鏡頭挪到了富豪室外的游泳池,或是月夜下的海灘。
小快手任逍遙說,不要對他人風格嚮往,不要輕易服氣,不要聽評論家胡說八道——他們對有尾巴的說沒有尾巴的利索,對沒有尾巴的說有尾巴的瀟灑。雖說小快手的身份也是新銳酷評家。她能罵你是狗屁文章,還能跟你做狗肉朋友。
當然任逍遙也寫拍人馬屁的文章,如果她的說法作數,她朋友中的好幾位都躋身大師之列,載入史冊了。受邀頻繁,無敵小快手四處遊走,對當場風光吹吹拍拍,她白吃白住白玩,西藏,雲南,連美國都去了哩。我說:“你黑了心吧?恨不能上趟廁所都給人留下表揚稿——拍馬屁拍出節奏,拍出習慣了。”
“別那麼當真,”任逍遙告誡我,“拍馬屁戴上手套就得了,效果一樣,還不直接接觸。”
我喃喃自語:“離肛門那麼近,怎麼能保證不髒手呢?”
第六章
無敵小快手任逍遙(3)
認識無敵小快手的時候,正好是我和小猜的便秘工作室開張週年紀念。一年來,生意寥寥,進項薄寡。主要是我的問題,小猜受了我的連累。我張不開口談待遇,搞著搞著,就成了義務勞動。不是時運不濟,就是頭腦缺弦。其實朋友之間的幫忙可以,但要事先講得一清二楚,不能做了好事就像應該的,不能讓別人拿自己當傻瓜。我一直以為自己在冒充傻瓜,還樂呢,沒想到自己是真傻……糊塗蛋都愛在家裡掛一條“難得糊塗”的字幅。笨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