覬覦之心。想起大學時候他作為學生會主席,顯出遠比同齡人出色的鎮定和懷有遠見。什麼時候他變成了這副樣子?還偷雞摸狗起來,讓人不恥。她的夢想破滅了,但破滅的性質不同。在這件事暴露之前,他是作為一個肥皂泡破滅的;而後來的他,是作為一個鼻涕泡破滅的……除了破滅本身,還讓她多了羞恥。平女士身材弱小,但志向絕不渺小,她冷笑幾聲,拽著兒子,義無反顧,揚長而去。
要說五點鐘情人也夠冤的,和無敵小快手任逍遙的糾葛其實連一場壯懷激烈的戀愛也談不上,就被老婆抓住把柄,搞得自己家破人亡。五點鐘情人最後一次到任逍遙家裡,同樣選擇了習慣時間,下午五點半左右。在分手的時刻裡,他同樣沒有撈到安慰和便宜。他說:“我們不是一路人,註定是不做夫妻的。你要是我兄弟多好呀?我們可以常常見面,有益無害。哎,來世你當我的小弟弟吧!”無敵小快手回答:“我才不當你的小弟弟呢!每天吊在你身上,天天被捂著,見不得人,工作環境還是一個黑暗、潮溼、沒有陽光的地方,我他媽成礦工了!”然後,任逍遙拉開家門,等著五點鐘情人走出去,她要到新飛亞公司開個策劃會,沒剩時間和舊情人一番纏綿。
兩個女人離開公務員以後,小日子過得都不錯。一個平庸的中年男人,造就兩個吉星高照的獨立女性——他是肥料,被鋪墊在底層。
第六章
無敵小快手任逍遙(9)
幾個月以前,我編劇的一個短片,意外地被導演送到義大利的特拉維索參加電視節比賽。我藉機去了一趟。
那是一座美妙優雅的小城。我喜歡騎著旅館免費提供的腳踏車,在清晨人跡稀少的林間小路獨自穿行。沿途是一些小別墅,院子裡種植著無花果或櫻桃,果實無聲落下,在明亮甜美的寂靜裡。拐過一個彎,我看到一座白房子的平臺上,竟然,一隻斑斕孔雀正開啟眼斑閃爍的尾屏。雖然這次評獎無功而返,但見到那些魔幻般的現實場景,還是讓人欣喜不已。
電視節結束後,我又去了威尼斯、佛羅倫薩和羅馬。乾脆再跑遠點。我和在法國學習戲劇創作的無敵小快手任逍遙聯絡上了,約在尼斯見面。
尼斯雖然是法國人的度假勝地,但海灘上密佈石塊,脫了涼鞋泡一會兒鞋,再站到石頭上都疼,比咱祖國的細沙灘差遠了。我和任逍遙沒怎麼游泳,坐在岸邊狂吃哈根達斯冰激凌,一人抱個大桶,她吃朗姆酒味的,我吃核桃的,美死了。
任逍遙沒什麼變化,來法國不到一年,她的法語已經講得非常像回事。我說過,沒什麼事能難倒我們的無敵小快手——她是那種適應性太強的植物,插土即活,遇水開花。她充滿了法國作派,語氣和表情都比在國內時誇張,經常和異國友人貼臉親吻,雖然身高上的落差使她需要像芭蕾舞演員一樣踮起腳尖。
坐法航班機的時候,我再次驚歎於任逍遙的本領。很多留學生過得都挺含辛茹苦的,她為何如此擅長在任何場合下人為創造生存的最佳條件?
乘機人員不多,飛機從海面起飛,我的額頭抵著舷窗,俯看海面上大片大片凝結的白斑,它們一動不動。看了半天,才知是浪。那麼洶湧的浪濤,從高空看來一團死寂——想讓上帝看清渺小的我們臉上緩緩流下的淚滴並牽動他內心的同情,實在是苛刻。神離我們太遠了。我沉浸在文人矯情的遐想中,沒有注意旁邊小快手的動作。
世人都說法國人浪漫,浪漫浪漫……其實就是肯於為了詩意和趣味緣故而打破僵化的原則。法國人的浪漫被任逍遙利用。她曾許諾,有一天,她會讓我得到貴族享受,請我坐飛機頭等艙。現在她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