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一面沉聲說道:“咱們無仇無怨,我只想勸你不必逼人過甚,那姓方的和左某人曾有一面之識,是為什麼事惹惱了你,使你苦苦追他連他躲進林子裡,你還不肯放過?”
黑牛愣愣地道:“誰說咱逼他來著?他在酒樓上還請咱喝酒。喝了酒咱們還一塊揍人,咱只惱他一聲不響,就用指頭戳咱的後頸窩。”
左賓聽了這一番話,更是如墮五里霧中,一時間也無法和這種愣人說得清楚。只得笑道:
“呵!原來你們是鬧著玩的,那倒怪我弄錯了。”
黑牛瞪著眼道:“你也沒有弄錯,他再不肯出來,咱可是真惱了,那你和他既是朋友,你去叫他出來,否則,咱就跟你沒有完。”
左賓稱雄江湖一輩子,還從來沒有被這種混人夾纏不清,弄得這樣哭笑不得過。說打吧!
這傻子一身怪異武學,實在沒有把握勝得了他,同時,也犯不上這麼莫明其妙地樹此強敵,說走吧!他還不讓自己走,非要自己叫出方大頭來才肯甘休,這可怎麼才好呢?他眉頭一皺,實然計上心來,便笑道:“你不是要找他麼?那容易,我諒他僅只不過躲在林子裡,怕你殺他,所以不敢出來,我告訴你個法兒,保準能把他找出來,好麼?”
黑牛喜道:“真的?你只替咱想法兒弄出那矮子來,咱跟你就是好朋友,決不揍你就是。”
左賓苦笑一笑,低聲說道:“喏!我看這林子不大,我守在這一端,你繞到那一端去,咱們倆同時向林裡搜,我不出聲,你只管大聲叫他出來,告訴他你不揍他了。他要是肯出來便好,如果他不肯見你,必然會向我這一端溜過來,豈不被我截住了,咱們兩個捉他一個,決錯不了的。”
黑牛被他一番計謀,說得口服心服,連聲道:“好”。果然依言繞過林子另一端去,左賓側耳聽他居然當真在叫道:“矮子,你出來,咱不揍你啦!你再不出來,呆會咱和瞎子兩個捉你一個,你想跑也跑不了的!”
左賓不由暗笑,忖道:傻東西,你慢慢叫吧!姓左的要事在身,不能陪你捉迷藏了。立即旋身拔步,如飛徑投太原府了。
秦仲隱身暗處,把他們一言一動全看在眼裡,見左賓騙走了黑牛,飛奔而去。連忙也吸氣騰身,遠遠綴在他的身後,左賓一路飛馳,剎時奔跑了數十里路,漸漸放緩了腳步,又行了十餘里,已近太原府外的罕山。
這罕山乃山西境內系舟山的餘脈,山勢不高,卻正當壽陽和太原之間,左賓到了這裡,心中略放,抬頭看看天色已經不早,方欲再趕一程,趁天色未暗,趕到太原,不料剛近罕山腳下,卻猛然見山邊迎面立著一個人,白髮飄風,瘦長個兒,正是緊迫自己要奪取九龍玉杯的“百毒叟”宋笠宋老頭兒。
左賓倒吸了一口涼氣,立時止步,青竹杖橫握護身,就聽宋笠朗聲大笑,道:“左老師,怎麼你才到呀,老朽就算定你會往太原府來,先趕到左老師知交鍾叫化處,見你還未到,這才等在這兒足有大半天了。”
左賓沒想到宋笠反趕在自己前面,心裡一時反沒了主意,聞言冷冷答道:“姓宋的,我勸你不必白費心機了,左賓言出必行,縱然身與偕亡,也不會讓你把玉杯得去,你苦苦相逼,又有什麼用處?”
宋笠仍是笑容可掬,說道:“左老師,你又何苦那麼想不開呢?老朽對這玉杯,勢在必得,縱幹天譴,也在所不惜,你本是淡泊名利,雅士高人,為什麼這樣想不開,一定要弄得大家臉紅脖子粗,真是何苦來哉?”
左賓冷笑說:“你說得倒是輕鬆,達摩真經武林至寶,你想得,難道人家倒不想得?你不要以為有一身功力,就能迫使姓左的就範,實對你說,姓左的不吃這一套,就算是毀了玉杯,也不會拱手給你的,何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那一點藝業,也不是天下無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