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笠並不生氣,仍是笑嘻嘻地說:“這樣吧,老朽寧可退一步,只要左老師肯將玉杯拿出來,老朽願意和你共同參詳,尋得真經,也願和你共有同享,總可以了吧?”
左賓嘿嘿大笑,答道:“姓宋的,你有千方百計,我左賓有一定之規,要命有一條,要玉杯麼?趁早死了這條心。”
宋笠臉色一沉,雙肩微晃,人已飛落在左賓面前丈許以內,沉聲喝道:“左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姓宋的手底下無情了。”
說著,疾翻左腕,遙遙一掌,已向左賓當胸拍出。
左賓早已蓄勢而待,宋笠掌力才出,陡地大喝一聲,青竹杖抖手舞起青芒芒一遍光影,卸掌欺身,向宋笠當頭直罩下來。
宋笠哈哈大笑,腳下疾轉,上半身斜向後仰,下半身卻分毫不移,滴溜溜一個旋轉,探臂發掌,已到左賓右脅,身法快捷無比,迫得左賓急忙收杖側躍,方才避過這一掌“月影波光”。
事已如此,左賓縱然明知“百毒叟”功力在自己之上,也不甘束手受縛,青竹杖掄起千萬朵杖花,護住全身,和宋笠捨命相搏,轉眼已在數十招以外。
再說秦仲跟在左賓身後,也趕到罕山腳下,見左賓和一個白髮老頭兒搭上手,翻翻滾滾,打得難解難分,他心念一動,也不出聲,竟悄悄繞道先行登上罕山,藏身在一叢大樹上,心中忖道:不管你兩個誰贏誰輸,反正我先守在這兒,看得見你們進退道路,等你們分了勝負,那時再作道理。他身材輕巧,揉身上樹,一直爬到大樹頂尖上,坐在一堆茂密的樹葉後面,靜靜的作壁上觀。
山腳下宋笠和左賓各出全力,捨命相撲,漸已過百招,左賓雖然手中多一根青竹枝,終因功力所限,及不得宋笠掌力雄厚,招沉力猛,同時,更因他掌上含有巨毒,使左賓避招之際,必須多分一份神,所以纏鬥過百招以後,左賓杖勢漸緩,已成不支之狀。
這麼一來,不由得左賓不焦急萬分,明知拖下去,自己終於難逃力竭被傷,那時九龍玉杯,勢必非落在宋笠手中不可,但要想脫身而走,又被他死死纏住,連緩手也不可能,哪談得上抽身呢?他咬牙苦撐,又拖延了五十餘招,實在不能再拖,正想橫心毀了玉杯,自求一死,突望見東方如飛來了兩條人影,一前一後,一矮一高,漸奔漸近,遠遠已聽見鐵練子“嘩啦嘩啦”直響,傻大個兒的聲音在嚷著:“矮子,咱看你還能逃到哪裡去?乖乖地站住吧!咱得問問你,你幹嗎戳咱的後頸窩呢?”
左賓一聽是傻子到了,心中猛地一動,大聲喝道:“大個子,快替我截住這老頭兒,這老頭是天下最壞的壞人,矮子戳你的後頸窩,就是他的主意。”
他這一嚷,可把正跑得有勁的方大頭嚇了一跳,抬頭見是左賓和“百毒叟”宋笠正在苦鬥,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斜斜兜了半個圈子,不敢往這邊跑,倒轉身又跑回了頭。
但傻大個兒黑牛卻被左賓一語叫住,愣愣停了腳,大聲叫道:“咦,是瞎子嗎?咱正奇怪你怎的不見了,幹嗎卻在這裡練起把式來啦?這老頭兒是誰?他真跟矮子是一路的?”
左賓這時候也顧不得黑牛叫他瞎子柺子,一心只想得用傻大個兒管自己纏住宋笠,聞言忙答道:“正是,你只捉住他,自然他會交出矮子來,我就是因為矮子找不到,才找上他的,他不肯叫矮子出來,就跟我幹上啦!”
黑牛聽了,登時就奔過來,嚷道:“行!咱先捉住這老頭兒,那矮子太滑溜,咱捉不住他。”
他一語才罷,人未近身,“嘩啦啦”一抖練子槍,向百毒叟宋笠摟頭使箍。
左賓哪肯再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忙趁傻大個兒排練子槍來鬥宋笠,“呼”地竹枝疾揮“橫掃千軍”,抽身躍出圈子,抹轉頭向山上便跑。
宋笠大怒,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