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便來撈黑牛的練子槍,但黑牛卻也有幾下絕招,手腕輕輕一帶,練子槍一崩一彈,宋笠撈了個空,就聽得“嘩啦”巨響,黑牛橫帶練身,又向百毒叟攔腰掃來。
傻大個子練子槍二次出手,扭頭也看見左賓並沒有幫他追方大頭,心裡一急,又舍了宋笠,跟著追上山來,口裡嚷道:“瞎子,原來你也不是好人,騙了咱好幾次了,咱跟你沒完。”
宋笠雖也看出傻大個子是個混人,但痛恨他無緣無故纏著自己,放了左賓,趁他登山未注意身後,陡然上步,運掌如刀,對準黑牛右肩上猛劈下來。
一掌砍下來,“砰”的一聲響,傻大個子“噯呦”一聲,被砍得斜斜衝出了三四步,扶著右肩向宋笠直翻眼,宋笠卻覺得這一掌如中鐵石,震得一條手臂又痛又麻,齜牙裂嘴,痛入心肺。
傻大個兒還在罵道:“喂!老頭兒,你揍咱幹啥?咱跟你無怨無仇,你這一傢伙揍得咱好痛!”
宋笠既駭然於這傻大個子一身橫練功夫,又驚於左賓業已遁入山上,不見了人影,也無暇跟他瞎扯,舍了黑牛,急急追上山來,到那樹下略一停頓,跟著就穿進林中去了。傻大個子自從離了師父,還是今天第一次吃了大虧,宋笠一掌雖沒能傷著他,卻痛得他起了寒意,也不敢上山追左賓了,也忘了下山造方大頭。一個人愣在山腰,口裡直向外喘大氣,傻愣了好半天,才悻悻下山自去。
你道左賓逃到什麼地方去了?說來也出人意外,原來左賓雖得黑牛纏住宋笠,自己脫身上山,但他精力已竭,自知無法遠揚,一轉過秦仲所躲的大樹,忽然心中一動,連忙也提了一口氣,躍上樹來,無巧不巧,正藏在秦仲腳下不到六尺遠的地方。
秦仲人小體輕,功力又強,躲在樹枝項端,不易被人發覺,何況左賓自脫得身,更想不到樹頂上會躲著個小傢伙。如果秦仲此時居高臨下,趁瞎子不備,摟頭給他一掌,左賓再強,也必得吃個大虧,但秦仲眼見傻大個兒還在山腰,宋老頭兒亦正飛趕而至,因此靜靜守著,只注視著左賓舉動,並未施行暗襲。
宋笠一掌退了傻大個兒,風馳電奔追進林子,傻大個子也蹩下山去,左賓瞧得仔細,從樹上翻身輕輕落地,但他可並沒有離去,只匆匆用竹杖貫注內力,在樹下三尺左右,挖了一個小小土坑,由懷中摸出九龍玉杯來,小心翼翼放進坑內,然後蓋上覆土殘葉,滅去痕跡,又運勁用手指在樹身上劃了個十字標記,拍拍身上灰土,陰沉一笑,自言自語悄聲說道:
“姓宋的,現在你殺了我瞎子,也是白費心機了!”
說罷,又吃吃冷笑數聲,滿懷得意地覓路出林而去。
秦仲在樹頂上,把左賓這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裡,一顆心險些從喉嚨口跳了出來,待左賓走後,山下也不見方大頭和那傻大個子的人影,四野空空,一片寧靜,秦仲擰身落下樹來,就在左賓埋藏玉林之處,依樣掘士挖坑,不一會兒,果然輕而易舉從土坑裡取出了天下高手捨命相爭的九龍玉杯來。
他反覆將杯子拿在手裡細細審視,見這玉杯白玉縷成,精巧絕倫,上繞九條飛龍,莫不翩翩欲活,但卻也一樣無法從杯上看出與達摩真經有什麼關連所在,他人小心細,看了半晌,看不出端倪,暗自忖道:現下方大頭不知去了何處?我如帶著玉杯找他們商議,或許他們也一樣解答不出杯子和真經有什麼關係,何況一旦被人知道玉杯落在我的手中,必然又被許多人苦苦追奪,像左賓一樣,方才在山坡下險些連命都送掉了,這不祥的杯子連左賓都不敢帶在身邊,我如懷著它千里去尋鐵笛仙翁他們商議,豈不過於危險?一個不好,倒不一定連他們也受了累,此處離陝西秦嶺甚近,我何不帶著杯子,連夜趕回秦嶺,交給師父,他老人象胸羅永珍,定然知道這玉杯和達摩真經關連所在。
主意一定,秦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