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青天白日之下相距如此之近,蛇行術用得著麼?
他折了兩段樹枝,每段約五六寸長。在他來說,摘葉飛花皆可傷人,兩段小樹枝,比兩把小飛劍的威力有過之而無不及。
“來吧!老兄。”他心中暗叫。
接近至三丈左右,他發覺不對了,不像是人呢,人的體積不可能這般窄小。他猛地一長身,躍上樹枝,不由大吃一驚。那是一條錦鱗大蟒,足有三圍粗細。
他犯不著與蟒蛇糾纏,兩起落便到了屋前,低叫道:“羅兄,走!”
羅牧一閃而出,渾身尚在發抖,臉色蒼白地道:“柏兄,我……我們……”
“從屋後走,前面有一條三丈餘長的巨蟒,走!”他斷然地說。
他領先而行,鑽入屋後的密林,一面走一面說:“今天來的人無一庸手,全是可怕的人物,不知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咱們仍然處身在危境中。”
“我……我們怎辦?”
“敵暗我明,唯一的機會便是遠離險地。”
鑽出密林,前面是向東傾斜的山坡,野草叢生,怪石羅布其間。除非往山上爬,不然便得向下走。山上空曠,山下方有人煙。必須到了有人的地方,對方或者不敢公然行兇。
“下山。”羅牧叫。
“他們如有黨羽,必定在下面攔截。”
“但……我們總得下去的,必須冒險。”
“好吧,你敢冒險,在下奉陪就是,走!”
他領先向山下急走,羅牧緊隨在後亦步亦趨。
下降百十步,左側怪石叢中突然傳出一聲怪笑,聲如鬼哭,令人聞之毛骨悚然。
兩人悚然轉身,不由心中一緊。怪石頂端,不知何時安坐著一個三角臉鬥雞眼的中年老道,正用令人生厭的目光,冷笑著注視著他倆,佩著的桃木劍鞘上,貼滿了符籙,胸前的大革囊畫了奇形怪狀的圖案。
他向羅牧揮手示意,道:“你先走,我來對付他。”
側方一聲怪笑,有人叫:“阿彌陀佛!施主們不必走了。”
那是一個胖大的和尚,佩了一把大戒刀,從草叢中站起,三角眼厲光閃閃。
柏青山不走了,抱肘而立怪笑道:“哈哈!有僧有道,今天釋道儒三教會面,盛會,盛會。”
老道安坐石上,桀桀怪笑道:“娃娃,你能代表儒教?”
“馬馬虎虎也就算了,何必苛求?在下雖不是滿腹經綸,至少穿了這身儒衫,這年頭,只重衣冠不重人,衝這身儒衫份上,你能說在下是草包不成?”
胖和尚呵呵笑道:“施主的話有道理,以我和尚來說,在開元寺掛單一月,明裡守清規,做功課,吃齋唸經,暗地裡酒色俱全,五戒皆犯。但穿上這身僧袍,誰又敢說區區不是和尚?”
“哈哈!只怪這位老道太過挑剔,大驚小怪。”柏青山豪笑著說。
老道拈鬚怪笑道:“好吧,不再挑剔,就算你是儒教的人好了。貴姓?”
“姓柏,兩位如何稱呼?”
“貧道紫虛。”
“貧僧法明。”
“久仰久仰。”
“你好像並未聽說過咱們的名號呢。”老道怪腔怪調地說。
“真抱歉,在下孤陋寡聞,確是未曾聽說過兩位名號。”
“那就算了。”
“哈哈!道長,如果不算,又待如何?”
“這個麼?等會再談。”
“哈哈!反正在下有的是時間,等會並無不可。”
胖和尚法明似乎不耐,叫道:“牛鼻子老道。有話你就說,有屁你就放,客氣什麼?”
“嘿!你這禿驢急什麼?”老道紫虛慢條斯理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