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珍珠髮釵他有印象,是竹卿一直戴的。
竹卿頭髮蓄的極長,普通的髮簪束不住頭髮,她就加了一枚小巧的髮釵,釵頭只有一枚珍珠做裝飾,簡潔大方。
這髮釵是她不小心掉下來的,還是在和對面打鬥時被對方打落的,一切都不得而知。
玉衡騎著馬四處尋找著,放眼望去周圍半山半崖,只有幾棵粗壯的樹矗立著。
不知道那些人是帶走了她還是把她藏在了什麼地方。
昨夜有雨道路泥濘,玉衡順著腳印一步步走著。
有的腳印只在原地打轉,有的延伸出極遠,玉衡跟著一處凌亂的腳印走著,可那腳印進了一處草叢就不見了蹤跡。
草叢的最遠處,是一處陡坡,往下望去是難以見底的山崖。
看了一圈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在山裡找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浪費時間。
還不如去別的地方找找。
玉衡上馬正要離開。
明夜白忽然發出一聲嘶鳴,揚起前蹄,原地打轉鼻子噴著氣不願離去。
玉衡心心念念唯有竹卿的下落,對明夜白的異常絲毫沒有察覺,只夾緊馬腹催它前進。
明夜白的嘶鳴聲嘹亮,在空曠山谷中出現了回聲傳入半昏迷的竹卿耳中,竹卿意識到有人來尋她,努力發出聲音引起山頂人的注意。
竹卿堵著嘴嗚嗚了好幾聲出來還不如林裡的鳥叫聲大,幾聲過後再也聽不見馬鳴聲。
絕望湧上心頭,難道自己真該命絕於此嗎…
對死亡的恐懼侵襲著她的身心,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流下來。
明夜白不知跑出去多久,依然沒有發現竹卿的蹤跡。
線索就這麼斷了。
胸腔似乎被挖出一塊來,怎麼都填不上。
玉衡不敢想象竹卿就這麼死了,他該怎麼辦,他該怎麼向青池交代。
空曠的原野依然霧氣濛濛,隨時都有可能再下一場雨,雨水是沖刷線索和證據的好幫手。
玉衡不願意放棄,竹卿還在等他,等他救她回去。
如果連他也走了,竹卿就一點希望都沒了。
兜兜轉轉回到了原地,胯下的明夜白開始急躁不安,帶他回到了剛才的山坡前。
明夜白不斷的嗅著地面,晃著鬃毛噴著氣。
玉衡心頭大亮。
馬能嗅到人察覺不到的氣味…莫非竹卿就在這兒。
雨後的草葉沾滿了雨水,踩上去隨時會滑一跤,玉衡找了塊好走的地方小心翼翼下到山底,儘管有輕功在身,還是用了小半個時辰。
他一遍一遍呼喊著竹卿的名字,沒有人回應…
再喊,還是沒人。
殊不知竹卿已昏死過去,奄奄一息。
心灰之前,他看到了一縷掛在尖銳木樁上的布料,這花紋樣式和衛隊的服飾一絲不差,布料下的石頭上還有斑駁的血跡。
竹卿就在這兒。
順著布料的方向一路找去,玉衡看到了倒在草叢裡的竹卿。
她滿臉的血,雨水和泥土沾在臉上,使得她狼狽不堪。
竹卿手腳俱被綁了起來,最外層的衣料被劃爛變得破敗不堪,溼透貼在她身上。頭髮散亂著搭在肩膀,滴著水。
心都不敢再跳一下,好不容易找到她卻是這番景象,竹卿慘白的臉似乎在宣告著某種結局,使得他腳步也遲緩了,膽怯不敢碰她。
伸出手指顫抖著放在她鼻子下面。
還好,雖然微弱也還有呼吸。
玉衡長呼一口氣,她還活著,活著就能救回來。
手腳的繩子俱已解開,用來堵嘴的布料也用了點力氣拿了出來。玉衡觸碰到她冰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