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說,「最好畫家還抽鴉片,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我給你看一張畫。」她說。
外面下雨了。琪琪在美國的哪一州呢?下雪還是大太陽?
「給你看。」朱明把畫攤了開來。
是一張炭筆素描,已經弄糊掉了,一個女孩子的側影,絲絲人扣的寂寞感,瘦瘦的手抱著一隻貓,她看著前方,一點目的也沒有。
「很好,至少我看得懂這一張,其餘的還真弄不清楚。」
「那些是為賺錢而畫的,這一批是開畫展的,先幾日到學校去旁聽,與教授談了一會兒,他們贊成我再回去。」
我笑,「你倒是忙著呢。」
咖啡涼了。
朱明沒有男朋友,追求她的人很多,但是她再也沒有男朋友,她的頭髮長得很快,卷卷的長出來,還沒有流行爆炸裝,她已經略具規模。為了工作時的方便,朱明用兩隻顏色鮮艷的塑膠夾子夾住了頭髮,看上去很稚氣可愛,她現在胖得很,常常嘲弄自己肚子上的肥肉,牛仔褲上全是油彩。
她把畫展籌備得頭頭是道,支援她的畫廊打算把她當搖錢樹,與她簽下合約,自然是力捧的。東方人在西方人的社會中打出一條路子,談何容易,總要在藝術界裡下手。
她常常神秘地出現在我公寓,有時留一張紙,我們許多日子沒有見面,感情淡過朋友,叫人想起君子之交淡如水。琪琪如果知道了,會不會後悔一時衝動離開了我?
我想在美國的報紙上登尋人廣告。
算了吧,無論怎麼樣,我愛朱明多過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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