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笑道:“你怎的跑去鳳翔樓了?還遇上了他們兩個?”
楊么轉過眼,上上下下打量著楊嶽,“看樣子,你對那地方也挺熟的是不?我不過叫了個老鴇的名字,你就知道了?”
楊嶽眼角一抽,又看到楊么的面色不善,勉強笑道:“當初也呆了大半年,那裡名氣極大,潭州城裡的人個個都知道,再說,那茵娘不是對咱爹爹……我怎麼能不知道?”
楊么自然知道這回事沒當場抓著,沒人會認的,她雖是心裡懷疑難受,卻還沒生嫩到為捕風捉影的事去和楊嶽鬧彆扭,恰巧飯送了進來,她便一笑丟開手,和楊嶽坐下,慢慢開吃。
待得兩人吃完,各自回房休息,楊么尋著機會試探了楊雄幾句,他倒是全無一點帶楊嶽逛過青樓的意思,楊么一時也放了心,將此事拋在了腦後。
待得楊相回家,此事已經揭開,楊相不過說了她兩句也就罷了。一家人長年分離,從未如此團聚,難得在一起過一次年,個個都喜氣洋洋,趕著置辦年貨,打掃房屋,張貼年畫、對聯,只有楊恩時時感嘆,玄觀不能回來,否則鍾家也算是一家團圓了,還巴巴地寫了信,備了一盒子生年糕、兩件新衣送到了武昌。
楊么暗地裡撇嘴,心道,有他沒我,有我沒他!只希望玄觀永遠呆在武昌威順王府裡,和蒙古女人一輩子打混罷。
每日裡,楊么、楊嶽總是一處廝混,但楊么敏感地發現,兩人幾乎沒有單獨相處的時候,只有第三人在場的時候,楊嶽才與她呆在一間房子裡,笑語晏晏,偶爾瞅著沒人注意,還能輕輕握一下她的手。若是沒有第三人在場,楊嶽絕不和她共處一室,便是送她回房時,也是到門檻口止步,兩人隔著門檻溫存幾句,等她關上門,便去了。
楊么自然又喜又愁,喜的是楊嶽把她放在心上,謹守誓言,絕不肯過分親近擦出火來,她自家打一開始就怕懷上亂倫之子,不生不忍心,若是要生,找什麼理由避開不說,生下來若是個怪胎,她和楊嶽的感情只怕也維持不下去。
愁的是,楊嶽不過是二十來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若要她眼睜睜看著楊嶽與別的女人有肌膚之親,只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她是個有經驗的人,心裡頭琢磨出無數的可能,便是想著自家用別的方法幫楊嶽解決,卻不過仍是隔靴搔癢,不能長久。一番苦思下來,連著幾夜沒睡好,到了大年夜,不顧楊恩的苦笑,楊雄的叫喚,還有楊相的搖頭,方吃了團圓飯,圍在火爐旁,便哈欠連天地窩在楊嶽懷裡睡著了。
第十七章 楊門朱氏
楊么一覺睡到大天亮,懶懶地起身梳洗後,出門哈了一口白氣,跺了跺腳,順手在門廊下抓了個雪球,搓了搓手。卻發現楊雄幾人都不在後院房內。
他們家在潭州雖是要捱場面,過得仍是樸素,兩個僕人皆是僱傭的本地人,過年都放回了家,一時也找不著人問,楊么便出了後院向前廳走去。卻一眼看見那兄弟三人,如同頑童般,正互相擠著貼在前廳大門厚綿簾邊聽動靜。
楊么偷偷走了過去,也不叫他們,在門邊的木窗俯下身子,撥下頭釵輕輕一戳油紙,眯著眼向裡面看去。
卻見前廳裡,楊恩正在陪客,客人是一位看起來不過三十許,極是素雅大方的半老徐娘。楊么眼睛立時瞪圓,就算用腳想,她也馬上反應過來,這位美婦人是鳳翔樓的老鴇茵娘。
楊么雖是去了鳳翔樓幾回,卻無緣見得此人,正是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楊么興奮不已,轉眼打量楊恩,卻見他此時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目不斜視,正與菌娘品評一幅山水畫。
楊么不禁“嗤”的一笑,屋裡人還未如何,那三個兄弟同時回過頭來,向楊么大打眼色,叫她安靜。楊雄正被擠得沒處看,見得屋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