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下一件吧,這件事前幾天已經了了。”楊么道。
“……潭州商聯的和大爺問您,泉州莆家找人來探聽。是否願意和莆家合夥,做遠洋生意?……”
“打回去,告訴和大爺。莆家沒幾天可蹦噠的了,咱們犯不著被他們扯後腿。”
“……揚州那邊劉總管問您,揚州兵器監下月要來一個新司庫,現在的司庫升任。問您是不是要加常例?……”
“加常例沒問題,但要兵器監的那夥子人把分成減少,或是把每月偷運出來的硝石增加,一處增了,必要一處減下來。否則不能加。”楊么縫完了綿袍的左袖。小小打了個哈欠,朱同端上了茶水。楊么道:“給聶青也倒也一杯,看他說了這麼半天,”又笑著對朱同道:“你也喝一杯罷。前陣子我練兵沒日沒夜,你不也是廢寢忘食了麼?我做活時,你也在椅子上歪歪,走的時候,自會叫你。”
朱同應了,卻也不敢去椅子上歪著,仍是看著楊么做活,聽著聶青說著文書。
楊么累了大半月,手上做著活,頭卻向下一點一點,竟是靠在榻背上睡著了。聶青與朱同對視一眼,慢慢扶她在榻上睡下,取走她手上地物件,蓋上錦被,一起退了出去。
朱同到了院子裡,伸了個懶腰,仍是禁不住打了個哈欠,聶青笑道:“四小姐的精神算是足的了,方停了練兵沒幾天,又要忙生意。”
朱同笑道:“你還沒見著她在潭州城的樣子,那時候不像現在有了莆布里和馮富貴,沒有得力的人幫襯,她事事親為,整夜整夜不睡覺也是常事。”
聶青點點頭,沉默下來,朱同看了他一眼道:“聶兄弟,你是個有本事的人,當初肯定不樂意被嶽將軍派來給四小姐當親衛首領吧?”
聶青苦笑一聲,還未答話,朱同又笑道:“當初我也不願意,想著一個大家小姐,好好的閨房不呆,舞刀弄槍像什麼樣子,更別說領兵了。”回頭看了看沒有一點動靜的暖廳,低聲道:”尤其這位,當初的名聲可是不大好,闖過青樓,又和太一教地道士有來往,殺起人來也是不眨眼的。”
聶青有些呆然,也不禁低聲道:“竟是這樣?”突然又笑道:“倒也是,我當初被她當著嶽將軍的面趕走時,也想著,嶽將軍那麼寬厚嚴謹地人,怎麼有這樣一個蠻橫無理的妹子。”
朱同連連點頭,嘆道:“就這事,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聽說,這位大小姐還是嶽將軍親手養大的,怎麼就天上地下兩個性子了?”頓了頓,又道:”不過,話說回來,確實和嶽將軍一樣,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聶青慢慢點了點頭,道:“雖不讓我跟著,但也知道她怎麼練地兵,還有這生意上的事,不過,她最讓人看得順眼的還是另兩件事。”
朱同突地一笑,道:“我知道是那兩樣,第一件是每天下校場習武從沒斷過,槍、弓、劍或是火銃,再累再苦也是每天兩個時辰。”
聶青接道:“第二件就是嶽將軍的生活,洗衣、縫補、一身上下的衣物、鞋、襪全是她包了,親力親為,比康副將、和兩位張佐領地未婚妻更下心。我在將軍身邊時,知道他不關心這些,總是短少地。自她來了後,每隔幾日便有新東西上身,更不用說洗衣、縫補了。對哥哥已是這樣,將來嫁出去倒是個賢惠持家的女人。”
朱同連連點頭,悄聲笑道:“我在潭州城裡絕沒想過她能如此賢惠,只當她是個女霸王,如今看來也難怪她幾個哥哥都慣著她,你就看嶽將軍,近日來她脾氣不好,喜怒無常。喜地時候倒也罷了,煩地時候就敢給嶽將軍摔臉子,也沒見嶽將軍說一個字。”
兩人正說著,不提防有人走了進來,朱同頓時一驚,正要叱退,聶青卻拜倒喚道:“將
楊嶽點點頭,問道:你們怎麼在此,我妹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