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青恭敬稟道:“四小姐近日勞累。現在暖廳裡睡著了。”
楊嶽看了一眼暖廳,道:“你們兩個到外面去等著吧,別讓人進後院。”
聶青恭敬應了。朱同雖是一愣,轉念一想也行禮退了出去。
楊嶽待他們虛掩了後院的院門,退出院子後,定了定神向暖廳走去。
暖廳不過前後二十塊麻石方的大小。四面都是上、下麻石築牆,中間四尺高處,裝著一溜地紅漆雕花木格窗,若是關上正南面的八張兩尺寬的雕花木門,裡面的光線極是昏暗。
“吱”楊嶽輕輕推開一扇門走了進去。一縷陽光帶著輕塵。隨之入房,投在了松木錦墊的橫榻上。垂在綿氈上的烏黑髮辮反射著陽光,楊嶽微覺晃眼,反手關上了木門。
楊么縮在綿被中,榻邊的松木小几上堆著裝衣物的包裹和針線小竹簍,楊嶽站在小几旁,摸了摸厚實地青布綿袍,嘆了口氣,在榻邊坐了下來,看著楊么。
楊么微微側身向內,左手伸出來放在了臉邊,眼眶周圍細緻的面板上隱隱泛著青暈,細長的彎眉間有一點起伏,似是在夢中仍是無法安心。
楊嶽默默看了楊么片刻,慢慢俯下身去,輕吻她微皺的眉間,楊么在夢中仍是極為警醒,楊嶽方一貼身,她還未睜眼,放在被中的右手已向懷中探去,要撥出貼身匕首,楊嶽輕輕按住她的雙肩,在她耳邊道:“么妹,是我。“
楊么緊繃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坐了起來。
楊嶽看著她有些嬌弱的側臉輪廓,柔聲道:“看你這麼累,原不想把你弄醒的,我抱著你,你再睡會吧。“說罷,摘了兵器,脫了皮甲,靴子,上榻將楊么連人帶被抱在懷中。
楊么身子一僵,似要掙扎,突地又鬆懈下來,靜靜地依在楊嶽胸前,楊嶽原有些忐忑地心一定,手越發抱緊。
楊么閉眼良久卻無法再次入睡,不免有些輾轉反側,楊嶽見她動來動去,輕聲道:“若是一時睡不著了,也彆強著,覺著累時再休息吧。我的東西早夠了,不用再花心思。若是生意上的事,有馮富貴在總出不了大亂子,別太操心,便是聶青也能幫你一把。”
楊么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睜開眼,看著落在麻石磚上地斑斕窗影,竟是有些呆了。
“我明日便要走了。”楊嶽低低地道:“么妹,你就這樣靠著我,聽我說說行麼?”
楊么驀地從楊嶽懷中彈了開來,也不看楊嶽的臉,自顧自地道:“既是明日要走,我把那件綿袍趕完。”說罷,便要起身去松木小桌上取針錢。
楊嶽一把抓住她的手,緊緊抱住她,深深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仍是笑道:“綿袍你已經給我做了四件了,哪裡用得上這麼多?么妹,你聽我說”
楊么猛然推開楊嶽,用力掩住耳朵,全身縮成一團,喃喃道:“別說,我不要聽!”
楊嶽一臉陰沉,胸口劇烈起伏,停了片刻,慢慢坐起,臉上重又掛上笑,伸手去抱楊么,卻被楊么閃了開來。
楊嶽臉色頓時變了,不顧楊么掙扎,一把將楊么拖入懷中,咬著牙在她耳邊道:“你這是要折磨死我,還是折磨死你自己?若是不想聽,心裡就放開,我們照舊過日子,若是放不開,總要讓我有個說話的機會,你如今這樣子,面上是好看,心裡卻遠著我,到底是怎麼打算!?”
楊么眼裡噙著眼,看向楊嶽,輕輕道:“我慢慢就好了,你別急,我們發過誓,一輩子在一起地,我……”
楊嶽的臉色越發陰鬱,道:“你這說的是什麼活呢?發過誓所以在一起?若是沒發過誓,你要如何?”
楊么一呆,一時說不出話來,楊嶽雙拳緊握,盯著楊么,“你疑心我騙你?還是疑心我心裡有旁的女人?”
楊么仍是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