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盛大的賞祭月大典,也並不是所有外命婦都能進宮,加上宗室,皇室親眷,也就只剩下二十個名額,這些人能夠進宮陪同皇后登望月臺參加祭月儀式,本身就是一種&ldo;得聖寵&rdo;的像徵。所以好些頗得聖恩,自覺有條件入宮的外命婦,著實如路玲玲所說,總會花樣百出地賄賂宮中有品秩有權勢的太監宮女,或是送重禮進宮,直接送給皇后,想讓皇后拿人手軟。
按璐玲玲的意思就是:每年宮中舉力盛宴,富了一些得臉的太監宮女,累了皇后,苦了皇帝,窮了外命婦。
武夫人一向不去湊這些熱鬧,她喜歡的是悶聲發大財。不過宮中依然賞賜了月餅和皇后親自釀的桂花釀,以及中秋應景之御賜之物下來,也算是對凌家的格外恩澤了。
聞得今年楊士清夫人居然也在入宮名單中,徐璐儘管吃驚,但面上卻是不曾表現出來,反而對一些客人說:&ldo;楊夫人果真是簡在聖心。&rdo;她當然明白這些人想看自己的笑話,她才不上當呢。好歹也做了兩年的侯府少夫人,起碼的誠府還是有的。就算恨不得楊夫人滾到茅坑裡吃屎,最基本的表面功夫還是得做的。
徐璐月份漸重,武夫人不敢讓她太過忙祿,便把家宴之事全攬了過去,讓廚房做了幾籮筐的五仁月餅,拿出往年珍藏地下室的桂花釀,分送各家親朋友好,以及凌家各大管事掌櫃,知客幕僚。到了中秋這一日,晚上設大香案,擺上月餅、西瓜、蘋果、紅棗、李子、葡萄等祭品,祭月儀式完畢後,登望月樓賞月聽戲。
今日侯府請了京城最著名的梨園班子入府唱戲,凌家人口簡單,加上主子們都忙碌,少有閒暇聽戲,倒未曾像別的富豪勛貴那般,在府中豢養戲子。
所以每逢重大節氣,也只是從外頭請伶人入府獻唱。
戲臺就搭在射月廳外頭的空地上,臨時搭建的戲臺有丈多高,武夫人還請了凌家親近的族人妯娌,以及養在凌家的幕僚家眷,在望月樓觀看,而凌寬則陪著眾多客人在另一幢摘星樓宴客。
今日唱戲的是京城有名的旦角,藝名叫玉蘭香,生得纖巧柔雅,風流嫵媚,一雙滴溜溜的大眼,微微上挑著,像勾魂似的,那副嗓子也極為清麗動人,如同黃蔦出谷,令人沉醉其中。
當玉蘭香唱完了一曲後,望月樓倒是靜悄悄的沒什麼動靜,但摘星樓那邊卻響來一陣爆喝聲,只聽到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ldo;唱得好,賞。&rdo;
果然就有一個穿秋香色比甲的丫鬟端著個託盤去了戲臺,徐璐目測估計,託盤裡應該有二十兩銀子的賞賜吧。
玉蘭香每唱一曲,就像摘星樓那邊的男客丟個媚眼過去。而摘星樓那邊便會爆出驚天動地的叫好聲,緊接著,就有些不三不四的話從那邊傳出來。全是對玉立香的輕佻之語。
但玉蘭香卻是面不改色,依然笑魘如花,媚眼飄飄。整座摘星樓都要被掀垮似的。
徐璐暗自搖頭,這些男人呀,平時候再是道貌岸然,一旦二兩貓尿下肚,就毫無正經形像了。什麼話都說得口,居然公然與伶人調起情來。
徐璐就不大瞧得上玉蘭香了,也不豫再聽下去,藉口乏了,準備去歇著。
武夫人自然很好說話,但喬老太太卻是沉下臉色來,訓道:&ldo;沒規矩,長輩們都還在呢,你一個小輩不在此陪著,還好意思去歇著?真當自己是金貴人。&rdo;
若是放在半年前,喬老老太太也是不敢這樣說徐璐的,但自從大家都知道徐璐肚子裡的孩子極有可能是怪胎後,幸災樂禍者就多了起來,雖未曾表現出來,但喬老太太卻最愛倚老賣老,加上她也是凌家出來的小姐,又是凌寬的嫡親姑母,自認在凌家屬頭一份的,說話也就無所顧忌了。
這徐氏出身本來就低,嫁到凌家兩年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