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
蕭予白回到江玄墨的房間,推門進去時,便聞到滿屋子的藥香。
藥味在熱氣蒸騰下蔓延,像是縈繞在房頂之上。
蕭予白不用進去也知道,江玄墨正聽了她的話,老老實實的泡熱水澡。
她道:“我把藥材放在這裡,你洗好了讓人來叫我。”
她轉身欲走,卻沒聽到裡面的回應。
“江玄墨?”
蕭予白叫了他一聲,裡面仍沒有動靜。
她有些擔心,便又折回來,走到了屏風後面。
江玄墨就坐在木質的浴桶裡,背對著她,玉冠摘下來放在一邊,黑髮便都撥到了一側。
蕭予白得以清晰的看見他的半個後背和脖頸。
上面是幾道猙獰的傷疤。
像是利刃劃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經歷了長久的歲月後才癒合,卻依舊留下了凸起的疤痕,像是蜿蜒的蜈蚣。
蕭予白一向以為,江玄墨這樣清高尊貴的男人,身上都與他周身的氣質一樣,乾淨出塵。
可這背後的傷疤卻讓他添了幾分邪性,少了幾分風雅。
蕭予白又叫他:“江玄墨?”
江玄墨仍是不應,蕭予白只能走到他身前。
江玄墨的雙眸緊閉著,睫毛顫顫巍巍的,臉色和嘴唇都十分蒼白。
浴桶裡的水泛著漣漪,足以看出他正執行著真氣。
蕭予白立刻點了他的穴位,江玄墨當即吐出一口血來。
“江玄墨,我讓你泡澡,不是讓你坐在裡面運功逼毒的,這屋前屋後沒有一個人守著你,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死在裡面都沒人知道!”
他點點頭,便又垂下眉眼來。
“好。”
說完,江玄墨就靠在了浴桶邊,虛弱的像是說不出話。
蕭予白正要起身,江玄墨便“嘩啦”一聲從水裡抬起手,拉住了她。
“小白,別走。”
蕭予白沒好氣道:“不走難道要看你在這裡洗澡嗎?”
江玄墨握住她的手不肯鬆開:“方才你已經看了,看了很久才過來叫我,我知道的。”
他央求著,討好似的抬眼看她。
“就坐下來等一會,倘若我等會真的不舒服了,也好有人救我。”
蕭予白磨了磨牙,還是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鬆手,我不走。”
江玄墨鬆了手,卻並未將手收回來,指腹依然討好似的磋磨著蕭予白的手腕,像是在觸控她的脈搏,麻麻的。
“小白,你方才在看什麼?”
蕭予白如實開口:“看你背上的傷疤,我以為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有傷的,就算是上過戰場,也不會有這麼嚴重的傷。”
江玄墨笑笑:“不是上戰場弄的,準確的說,我也不是為守護大崇的國土才上的戰場。”
“什麼意思?”
江玄墨道:“是為了我娘。”
蕭予白的腦中又閃過葉長歌那張美豔無雙的臉。
她現在知道了,劍芒山的結界中關著的就是江玄墨的生母,先帝最神秘的嬪妃,可其中的緣由卻毫無所知。
江玄墨道:“我四歲以前,就是跟我娘住在劍芒山的,那裡的飛禽走獸也遠比現在要多得多,景色也漂亮的多,你看到的那間屋子原本就是我和我娘住的。
娘偶爾會帶我下山,去市集上逛一逛,不過更多的時候在山上教我練武,騎馬,劍術,晚上講故事給我聽。
後來,南月、北涼聯合周邊小國對大崇開戰,京城也並不安寧,到處都是細作殺手,甚至有人夜闖劍芒山。
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說的話我也聽不明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