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這次輪到卦衣問我。
我說:“司衙出身的宋一方,原本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官員,所有的官員在官場之上都會 要一個面子,這個習慣久而久之就會在心中生根,輕易去除不了,武將單挑連輸兩場,且第 一場還輸得那樣難看,他勢必會全力攻城,不是今夜就是明日。”
“這麼說,我們也許只能活上一天一夜了?”
“或許吧。”
我抬頭看著天空,天色已經微暗了,在遠處的山頭隱約可見被烏雲遮掩的落日,落日似 乎在和烏雲一樣搏鬥著,想要從那陰暗處探出頭來,向地面灑出最後一抹陽光。
我盯著城下那些已經注滿河水的陷馬坑和落車井,對卦衣說:“今夜恐怕要麻煩你與斥 候營的弟兄們了。”
我說完指著那些陷馬坑和落車井說:“明白了嗎?”
卦衣順著我的手看下去,沉思了一陣之後點頭:“明白,要怎麼做?”
我看著遠去如今已經被霧氣所覆蓋,連輪廓都看不清的反字軍大營說:“火攻,燒了他 們最後的輜重糧草,另外升寅山口也不要放過,火燒得越旺越好,今夜應該有大風吧?因為 入冬之前最後一場暴雨就要來臨了。”
“升寅山口,我去吧。”一直未說話的尤幽情突然說,轉而看著我,徵求我的同意,卻 沒有去看卦衣。
城下,陣中,霍雷又劈斷了一柄斬馬刀,將斷刀一扔,扔到地上,轉而又奔回陣去,同 時喊道:“兩百斤還是兩百斤換刀來”
不知何事,宋史又拍馬回來,站在離陳志很遠的地方,兩名霍雷副將的旁邊,沉聲對他 們說著什麼。
兩名副將聽完宋史的話,互相看了看,其中名叫張謙的問:“少將軍,這樣做是否不妥 ?”
另外那名叫尚筌也點頭表示:“是呀,少將軍,武將單挑怎能在中途有人殺入呢?這未 免失了規矩。”
“哼?規矩?”宋史盯著那兩人,“升官發財需要規矩嗎?不需要,需要的就是腦子和 勇氣,誰狠誰就能越怕越高,難道你們一輩子就只想當一個副將?”
誰一輩子只願意做一個別人的副手?不,誰都想一戰成名。如不是宋史今日向張謙和尚 筌兩人提出,這兩人甚至早抱著準備當一輩子霍雷副將的想法,雖然他們也想上陣與那個只 會招架的武都城兵馬衛拼殺一陣,可礙於霍雷不敢出面,如今有了宋史的在背後撐腰,說不 定這一站有機會能夠成名,挽回一些軍中的面子,大將軍有封賞也說不定。
“去還是不去?我不勉強你們,只是給你們指一條升官發財的明路而已。”宋史盯著兩 人,隨後調轉馬頭走到另外一邊,再也不看那兩人,直到聽到那兩人整理身上盔甲的聲音, 臉上才有了笑容。
怎麼都要贏一場是吧?今天還沒有死人呢,沒死人怎麼能算是交戰呢。宋史盯著一直 在招架的遠寧,裂開了嘴。
“當”
又是一柄斬馬刀斷裂,如今地上已經扔掉了幾柄斷刀,而霍雷也顯得越來越興奮,可這 種興奮感隨著一直有些不積極應對的遠寧逐漸逝去,霍雷放下斷刀,指著遠寧道:“你為何 不刺我?”
“因為你連殺氣都沒有。”遠寧淡淡地說,雙手垂下,右手的虎口處已經有血流出,霍 雷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而自己也因為霍雷先前那一番話弄得沒有任何心思應戰,甚至想 如何才能順利地結束這場廝殺,又不取霍雷的性命,畢竟眼前這個人知道的或許不止那些 事情,就算是謊言,他也想繼續聽下去,就當那些都是故事吧。
“霍雷軍副將張謙”
“尚筌”
兩匹棗紅馬從陣中躍出,兩個馬上的人影出現在霍雷身後,向遠寧的方向襲來,左側的 張謙手持長斧,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