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他開始不承認,我說:“你口袋裡是什麼?”他十分恐慌。我說:“你既敢來,就不要怕,你知道盜書的故事嗎?”他說知道。我說:“我也知道你是偵探。”他說:“在思村第二營,瞭解那是屬於你團的。他們駐防一不清鄉,二不擾民,三在演習時,把子彈用紙包好,放在地下。故縣委派我來以找老友為名,打聽一下究竟。”我問他在縣委做什麼工作,他說做交通。我說:“你快化裝穿軍衣回去。”派張榮生送他出城去思村。他說:“明午可到縣委。”我說:“過了思村以後,更要小心。”他說:“我不是抄的全文,改寫了許多,別人看不懂,即使被捕拷打,我也是不會供出的,你放心。”我說:“黃金洞是三團的合擊點,這團最反動。縣委須靠近思村二營十五里外,不要太近。營中也是有好的、有壞的。他們出去清鄉不會超出十里,也不會拿東西捉人。如有游擊隊,就先走開吧!”
獨立第五師內一些人的政治情況:第三團團長劉濟仁最反動。第二團團長張超,是典型的中間派,較開明,常來我處談些時事,他也懂得最後勝利會屬於共產黨。馬日事變後,革命處於低潮時,他左右兩邊都不參加,站在旁觀地位。我曾把閻旅、民團紀律之壞寫信告訴過他。第一團二營營長陳鵬飛,人還比較開明。第三營營長楊超凡反動,與士兵還有聯絡,因長期肺病不愈被免職,調金團附兼營長。金系保定生,甚反動,但與土兵無聯絡。九連連長病故,三團三營營長因貪汙被撤職,周磐要調黃純一任九連連長,黃公略任三團三營營長,隨校由賀國中(教育長)代理,徵詢我的意見,我同意。這樣,黨在三團安下了重要的點。
駐平江城約半月,周磐宴請貪官汙吏、土豪劣紳,我亦到宴。其中有一名胖得像大肥豬,名叫張挺,系清鄉委員會主任。此人最反動,在宴會時講話,對周磐捧得肉麻。他站立起來敬周磐酒時,稱周為平江“再生父母”,又暗示周未殺人有錯誤,要他多殺人。說,走出平江城五里外,隨便捉一人殺掉都不會錯。我抓住他這話,氣憤地說:“照張先生這樣說,七十五萬人中約七十萬可殺,後人將評曰:‘前有張獻忠屠川,後有張挺血洗平江’,張挺先生不愧為張獻忠的後代。此乃張先生萬世罪名,請三思之!據我看,如果平江真有這麼多共產黨人,與張先生清鄉有關。你帶的民團清鄉隊,借清鄉之名,到處捉雞殺豬牽牛,搶掠民物民財,隨便捉人殺人,十室十空,比土匪還甚,張先生能辭其責嗎?不應殺嗎?!”全廳土劣百餘人,面如土色,空氣為之一變,皆說:“張先生失言!失言!”逼得周磐不得不說:“真正的土豪劣紳要打倒,良民正紳要保護。”宴會不歡而散。
翌日中午,周磐馬弁陳玉成來說,周明天去長沙,請派李燦率第二連護送至金井(平江與長沙之間),第二日即回原駐地。這是周面告的,嚴守秘密。他從懷中拿出密電碼本,說,這是周與李副師長通電密碼。我抄了一本送給你儲存,如有至關緊要機密事,我就譯發兩份,一份給李副師長,一份給你,特別機密要事,先給你,後給他。告訴我密碼的用法,照他們原本用加減的辦法即行。我交給陳十元電費,他只收了五元,軍電半價,五元即夠。陳是救貧會員,俊秀好學,不多言語,別人稱他為玉姑娘,是袁植被殺後,從一連調去的。陳是周磐同鄉,周對他很信任。
七月十八日晨,率傳令排長張榮生和傳令兵數人,乘馬去思村第二營。陳鵬飛營長集合隊伍,我講了話。談到平江縣城反動統治情況,殺害青年學生、工人、農民無數,這些被害者英勇倔強,高呼口號。我還說,此地如有游擊隊擾亂,不要還槍,叫他們回去,以後我們互不擾亂。他們不是土匪,而是農民自衛隊。他們是革命的,我們遲早也要走這條路。講話時有市民和農民在幾百米外聽。講完話後,即到陳鵬飛營部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