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親死了,拿了你的賣身錢,他們非但沒有好好過日子,反而喝酒賭博,一個死於酒精中毒,一個把所有的錢花光,掉下山谷死了,沒人知道她是羞愧自殺,還是失足。”憤怒到極點,他口不擇言。
這個秘密,他守了五年,是她把它逼出來的。
初蕊震驚不已。死了?竟是死了?她以為他們會過好日子,會像月虹的父母弟妹們一樣,坐在庭院裡高高興興吃飽每一餐,也許買兩畝田,也許經營小生意,總之是一番新氣象,怎地會死?
失魂落魄,初蕊不明白,命運是由誰創造、由誰主宰,為什麼把不公平全送到家人頭上?
淚是酸的,往肚中嚥下,轉眼成苦澀,原以為犧牲有代價,哪裡想得到,她是樣樣都不如人。
“你沒別的地方可去了,除了這裡,你再沒有‘家'。”
她的家只由他供應,她的人生只能照他的規畫進行,她沒有權利跟他談意願、自由,談那些她不能擁有的東西。
這是她的家,那麼他的家呢?也在這裡嗎?不,他的家在秦時寧身旁,她聰明美麗,她高貴大方,她是大家閨秀,而範初蕊不過是……風塵女郎。
“走出這裡,處處要錢,你有嗎?我還沒見過有人因偷竊報紙被送進警察局,你算史上第一人。”看吧,沒有他,她連半天都活不下去。
落水狗,雍叡一打再打,看著她的狼狽、她的無助,他有一絲後悔,但為了確定她不再有下一波逃跑行為,他必須更狠。
狗急也會跳牆,何況是人?初蕊出手了,說話力道不大,卻是字字句句狠狠地踩上他的痛處。
“可以的,會有另外一個男人願意像你這樣包養我,這點,我應該感激你,把我從粗鄙庸俗中拯救出來,讓我有足夠本錢吸引男人……”
“初蕊小姐,不要再說!”阿爆出口阻止,完了,這下子誰都救不了她。
誰敢包養她?誰有那麼大的膽子,站出來!
“你該感激我的事情還很多。”雍叡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把話擠出口。
她錯了,她不該挑釁,就算他再喜歡她,也不准她挑戰他的權威。
“李昆,拿過來!”
李昆來了好一陣子,他刻意躲在人後,刻意不讓雍叡看到他,但是……他低頭,服從地將鞭子遞上去。
“架住她。”
兩個粗壯男人聽從命令,走到初蕊身邊,一左一右拉住她的手。
怕嗎?不怕。
要說痛,貼在胸口的那部分才是紮紮實實的痛,他對她的看法、他和秦時寧的愛情、父母的死亡,這些痛已將她凌遲處死過千萬次。
男人架起她,她抱在懷間的報紙落下來。
搶身,雍叡撿起,看一眼上面的報導,臉色鐵青。
她知道了?這是她不顧一切逃跑的主因?好啊,她是要跟他計較起名分定位?笑話,她是情婦,這麼貨真價實的名稱,還需要諸多解釋嗎?
“你為這個逃跑?”雍叡把報紙揚高。
“我以為我有權利知道。”
他會這樣對秦時寧嗎?一定不會,他肯定待她溫柔體貼,因她是他的妻,而範初蕊是他的……妓……
“你沒有!我說過不準探聽我的隱私、不準調查我,很好,罪加一等。”
雙眼暴張,他要追究,絕對要追究,到底是誰把這件事傳出去。手揮高,兩名男子即刻將初蕊翻轉身,背對雍叡。
“盟主,阿爆皮粗肉厚,讓我代替初蕊小姐。”他站到初蕊身後。
“你和她有什麼關係,需要你來代替她受罰?”冷冽眼光掃過,阿爆瞬地住嘴。
“不就是我和你的關係?反正我是人盡可夫的妓女,所有男人對我不過抱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