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布衣以為已抑制住藥力,忽聽葉夢色吹氣若蘭的叫了一聲:“李大哥。
李布衣本來想應,忽然猛地一震。
他本來以為葉夢色已然轉醒,認出是他,出言招呼,但仔細一看,葉夢色臉上媚態更盈,春意未減,眼兒半合,又怎會認出是他?既未認出是他,是蕩氣口腸、紊系萬千、愁腸百結、宛轉哀怨一聲“李大哥”.卻是怎生來的?
李布衣大惑不解。
忽然之間,腦間一陣昏眩,如踩在雲端裡一般,心中暗叫不妙,原來室中仍留存著五淫散與金瓔絡的氣霧,李布衣大意之下,也吸入了不少。
李布衣一旦發覺不妙,袖風起處,把霧氣全都刮出了鐵窗外。
就在李布衣分心於迫走霧氣之際,葉夢色體內的藥力,也發作到了巔峰,她竟“嗤”地撕開了自己的衣服。
李布衣不禁“呀”了一聲,他自知一生中,惟色關情關闖不過,但決不願意在這等情形之下佔人便宜。
葉夢色摟挨著他身邊,李布衣悶哼一聲,一掌在自己左臉括了一巴,這一巴拿之重,令他嘴角也淌出血來。
而這時候刑室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布衣在這一剎那間閃過了無數意念:葉夢色衣衫不整,決不宜讓人看到,不管是敵是友,自己和她孤男寡女在一室,又如此情景,給人看到,不免誤會,自己還不要緊,但女子名聲,一旦受汙,就像白紙染墨……
李布衣不暇沉思,即一挾葉夢色,穿窗而出。
他的衣袂剛從窗沿消失,飛鳥大師和枯木道人就衝了進來。
飛鳥大師一看室內。搔著頭皮,道:“叫聲是從這裡傳出來的呀。·枯木大師道:“葉姑娘不見了。
枯木道:“這富家子怎麼死了。’
飛鳥大師道:“是呀,奇怪怎麼這富家子死了?”
枯木著著王蛋屍體上嵌著的斷鐧,鼻子用力吸了吸殘餘的一點異味,道:“有人來過。
飛鳥用力地點頭:“一定有人來過。”
枯木疾道:“我們去葉楚甚那兒看看。
———在鍾石秀髮出大叫的同時,葉楚甚也在另一頭髮出厲吼。枯木。飛鳥、白青衣。
藏劍老人本已匯聚在一起,搜尋鍾石秀的蹤影,乍聽叫聲,四人分頭掠去。
———枯木和飛鳥大師回刑室比較慢,那是因為他們兩方面的路線不一樣———白衣和藏劍老人是越屋頂而過,枯木和飛鳥則從衙堂芽人———他們在沿塗中看見了鍾神秀的屍首,因而在那兒逗國了一陣子。
枯木和飛鳥本來就不是能夠分清楚事情急緩輕重的人。
而發生叫聲的時候,李布衣和傅晚飛正在刑室懷膳房之間,所以李布衣趕向刑室,傅晚飛則赴膳房。
葉楚甚那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葉楚甚被鍾石秀以調虎離山之計引了出去,又聽到膳房附近有聲響,便趕了過來,其實都是鍾石秀故意聲東擊西,引開葉楚甚。再回來向葉夢色吹出“五淫散”。
葉楚甚到了膳房,一燈如豆,室裡僅有的一張連地石桌又油又膩,並無異狀。
葉楚甚本來就要趕回刑室的了,他一直擔心妹妹獨個兒.如果他此際回去。剛好遇上王蛋震破刑具出手。
可是就在葉楚甚臨走的剎那,瞥見了油燈在油膩的桌上,映出了一角石樑上的衣褲。
———個黑影,伏在那裡。
葉楚甚不動聲色,眼看便踏出膳房,暮然喝了一聲:“姓鐘的。還不下來!
霍然長身而起,劍隨聲起。
他長身而起的同時。樑上人飛身而落。
兩人一上一下,交錯而過,只見那人瘦削高大,從頭到尾緊包著夜行衣,只露出炯炯的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