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仲宣有些受寵若驚,她一個女孩家,敢留個大男人過夜,還真是勇氣十足,若非太天真,就只能說她是極度信任他的人格。
“我相信關公子是個自律自重的人。”
在她那堅定的眸光下,關仲宣心頭沒由地一陣悸動。
無言的眸光流轉中,情弦已悄悄撥動。
夜已逐漸深沉,狂風疾雨仍是未曾稍歇。
打理妥當後,折騰了一天的關仲宣已先行歇下。白若蕖燒了桶熱水,讓自己置身於氤氳的水氣之中,鬆緩緊繃的心絃,感受被溫水所擁抱的暢適滋味。
掬起滿掌的清水,任它自白嫩無瑕的嬌胴蜿蜒而下。清靈的眼有些迷濛,她怔怔然止了動作,腦海沒由地浮起一張俊雅不凡的臉孔。
關仲宣……
這個名字,在她心頭漾起千層浪花。
她發現,她竟然能夠很輕易地在腦中勾勒出他每一道完美的面部線條,英挺的濃眉,邃亮如寒星的雙瞳,直挺的鼻,厚度適中的唇,組合成一張絕無僅有的清俊容顏……
他擁有屬於男人的陽剛味,卻沒有村野莽夫的粗獷,反而多了分別人難有的清逸風雅。
不明白為何會如此,每每迎視他炯亮的眼,她心頭總是莫名悸動,不知名的情緒攪得她心亂。
怎會如此呢?他只是個陌生人而已呀!一個因這場雨而意外邂逅結緣,一日雨停便遠走此地,不再相見的陌生人!
也許,是他那股清雅不俗的氣度,以及落拓坦蕩的君子風範,吸住了她所有的目光吧!
她看得出來,此人必定來自富貴之家,才會有這般良好的修養氣質,若不是這場雨,她想,她與他,應是一生也不會有所交集吧!
分不清是欣喜抑或失落,酸酸澀澀的感覺,將心包圍。
連她都不曉得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為一個還稱不上認識的人心慌意亂,患得患失起來……
像要阻絕什麼,她閉上了眼,中止所有的思緒,不讓自己探索那悵惘迷離的心緒,究竟代表了什麼。
突地,一陣痛麻由手臂上傳來,將她由紛亂的思緒中拉回。
甫睜眼,眼前所見教她臉色慘白,幾乎昏厥——
一隻可怖駭人的黑色蜘蛛就盤踞在她細白的手臂上,刺痛感鑽入心扉,她本能地失聲尖叫。
已寬衣就寢的關仲宣聽到這一聲慘叫,心下一驚,直覺地跳了起來,便往聲音的發源處衝。
“白姑娘、白姑娘?發生什麼事了?”他拍著門板,焦灼地喚道。
“我……我……”她嚇得渾身虛軟,再也擠不出多餘的字句。
“說話呀,白姑娘!”他手勁又重上些許。“你再不說話,我要闖進去了!”
得不到她的回應,關仲宣驚覺到事態嚴重,顧不得冒不冒犯的問題,一腳踢開木門,第一眼所見,不是她嬌娜無瑕的身軀,而是凝雪肌膚上那隻怵目驚心的黑蜘蛛!
沒多浪費片刻,他抬掌一擊,將那隻可怖的黑色蜘蛛震開,未曾稍加遲疑地拉過她的手,俯身吮出毒血。
白若蕖意識虛虛浮浮,毒性的入侵,使得她有一剎那的恍惚,待她稍稍清醒過來,這畫面教她悲窘得恨不能昏死過去。
“你……不……”她咬牙逸出聲響,雖是那麼地輕弱。
關仲宣抬首看了她一眼。“姑娘見諒,一切實屬情非得已。”
然後,他低頭繼續方才的舉動。
白若蕖想抗拒,卻使不出一丁點的力氣,直到他停下所有的動作,她別開眼,幾乎沒勇氣迎視他。
關仲宣也沒多說什麼,沉默地脫下外衣裹住她一絲不掛的嬌軀,莊重而不含任何雜念地將她由水中抱起。
白若蕖咬著唇,羞愧的淚霧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