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眼眶,她覺得好難堪,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他。
懷中的嬌軀隱隱顫抖,關仲宣知道,她內心必是悲憤莫名,但他沒有選擇,若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
輕輕將她放置床上,他執起她纖細的手腕,診了下脈象後,再以棉被密密裹覆住嬌荏的身軀,不發一語的退開。
“你要去哪裡?”見他開門往外走,白若蕖顧不得複雜的情緒,心慌地開口喚住他。
關仲宣趕緊回身將她按回床上。“你不要亂動,我只是到後山去採些藥草,不會棄你而去的。”
一句“不會棄你而去”,含著太多隱晦不明的曖昧氛圍,他沒留意,她卻羞得難以成言。
“可是……外頭雨下得很大……”
關仲宣搖了下頭。“無妨的。你體內毒性未清,必須早做處理。”
雖然他趕在第一時間吮出了大部分的毒血,但仍有些許毒性隨著血液侵入體內,若不及時清除,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關公子……”累他為她風吹雨淋,她怎過意得去?
“別多話!先閉上眼休息一下。”關仲宣回她一記極溫柔的笑,然後踩著堅定的步伐離開。
白若蕖撐起身子,推開窗,陣陣刺骨的寒風襲來,她打了個冷顫,望著雨幕中那道挺拔的身形,動容的淚光閃動著,酸楚來得突然,緊緊攫住心房。
從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而他,卻不理會惡劣的天候,執意為她尋藥草……他不過是名借宿的客人,真的沒必要為她做這麼多的。
她不明白,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天性中的仁厚特質,不忍周遭有人受苦?還是……對她亦有那麼一點點的特別呢?
這個溫柔的男人呵……
這一刻,她知道她的心沉淪了,沉淪在那一記安定人心的溫暖笑容中。
恍恍惚惚中,耳畔依稀迴繞著低沉柔和的嗓音,帶著令她眷戀的溫柔……
有道苦澀的感覺流過喉間,她想抗議,不肯接受那苦進了骨子裡的虐待,卻無法發出聲音,然後,那陣熟悉嗓音又響了起來,不厭其煩的低聲誘哄,她感覺到自己被珍憐萬般的護在懷中,大掌似有若無地輕輕拍撫,柔暖的氣息包圍著她,令她心安,不再惶然。
像是一場好長、好長的夢,她醒不來,但是有他相伴,她一點都不怕——
望著總算安靜下來的白若蕖,他逸出一絲苦笑。
她的狀況這麼不穩定,他今晚也別想休息了。
執起她的小手診視狀況,知曉藥效已開始發揮,他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坐在床沿,關仲宣細細審視著沉睡中的她。
這張微失血色的蒼白麵容,仍是這般清雅出塵,足以奪去任何人的呼吸及靈魂,望著望著,他不由得痴了。
情難自禁的手,悄悄撫上她娟秀的眉,指尖珍愛地滑過每一寸細緻的容顏。
這名清秀佳人,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魔力呢?
他承認,打一開始,她的美便已眩惑了他,悸動的心,再也無法平復。他並非以貌取人的男子,只因她脫俗靈秀的氣質,宛如空谷幽蘭,是這般不染纖塵,清靈飄逸,想採擷,卻又怕褻瀆了她。
低低嘆息了聲,感覺到指尖所碰觸的肌膚透著不尋常的熱度,他掌心貼上她,微蹙起了眉。
這是他早預料到的,解她體內餘毒,便不可避免的會有發燒症狀,但是見她輕顰秀眉的模樣,他仍是難捨地興起一抹憐惜。
他找來一條帕子,打溼之後覆上她額頭幫助降溫,希望能使她好受些。
前半夜,他就這樣週而復始的看顧著她,寸步不離,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好不容易,灼人的熱燙稍稍退去,他鬆了口氣,溫柔地輕拭她額際逼出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