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見的毒魂。我竟也無所謂了,只是在這之前,我折了兩個紙人,我給他們一個取名今塵人,一個取名水煙子,讓他們去雪山找久冰君。
那是一個雨夜,我看著手中變成灰燼的兩個紙人,紅燭當窗見,夜雨無時期。我想,那就這樣吧,從此天各一方,永不相見。
至於阿般,我看著昏在客棧裡的她,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黥憶,我會好好活著,活在黥憶的體內,用這最後的一道聲音去壓制住蠱毒,保住黥憶的生命。
這就是一個叫阿音的女子的一生。隻言片語話盡一生。
我姓萬,單名一個音。
☆、最終章
天空飄著大雪,已經下了整整一夜。
鳴走在積雪裡,疏鬆的積雪咔嚓咔嚓作響。他撐著一把大傘,這把傘有些奇怪,因為它的把手是一根柺杖,頂端又十分尖利,看來還有其他的用途。他卻想不起,這把傘是怎麼出現在他手心裡的。
他走在大雪裡,走了好久好久,四顧望去,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他似乎在尋找什麼人。心裡有著莫名的悲痛與焦灼。
隱隱約約的歌聲從風雪深處傳來,鳴抬首望去,只看到一排送葬的隊伍,遙遙走過來。雪太密,霧太濃,他彷彿墜入了夢境深處,朦朦朧朧恍恍惚惚之間,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哥哥,流煊。
不止流煊,還有他在雪山之巔修行的時候,一起陪伴的那些流族弟子。為首的是坐在輪椅上的久冰君。他安靜地坐在輪椅上,身後是同樣沉默的喚雪雪獸。他們一個個都安靜地走著,而隊伍中是一具冰棺。
鳴停下腳步,怔怔地看著他們走近。他遙望著那具冰棺,心想,這死了的是誰,竟有這麼大的排場。
流煊看到了他,這個流族之王第一次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鳴只是奇怪,哥哥為什麼要這樣看著自己。還有久冰君,喚雪以及那些弟子,他們一個個都同情地看著他。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下意識地往透明的冰棺望去,沒有衣殮,沒用葬花,只是一堆白骨。
鳴往後退了一步,他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雪地這麼曠闊,又何須他讓路。隊伍又重新緩慢地前進,鳴還要去找一個人,正準備與他們擦肩而過。流煊喊住了他,“你,也來送她一程吧。”鳴詫異地望著他,“她是誰?”“她是我的師侄女,算起來,也是你的師侄女。”
鳴就這樣給這個他毫無印象的師侄女去送葬了。
雪,繼續飄著。鳴看著冰棺裡的白骨,不知為何,腦中浮現了一個白披風女子走在雪地裡的場景,她似乎在嚼著什麼,神情淡漠而沉靜。
冰雪天,路並不好走。隊伍走得極其緩慢,結果路上看到了一個黑衣女子,她挽著婦人的髮髻,一雙眼睛卻比雪還要來得冷。她攔住送葬的隊伍,“我是深姬。”風有點大,她的聲音幾欲碎在風聲裡。隊伍默默地讓出一個位置。她向來冷漠的臉在看到那堆白骨之時,終於有了絲動容。鳴看著深姬,只覺得很面熟,卻想不起在哪裡遇見過她。
深姬朝鳴望去,淡淡地開口,“流族少公子,還請節哀。”鳴不懂,她為什麼要這樣來安慰他。明明,他並不認識這個所謂的師侄女。深姬轉過身,沒有再說什麼。她的眼角,有一絲淚光。
“阿孃,你怎麼丟下葉葉一個人跑帶這裡?”一個稚童跌跌撞撞地衝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高大的男子。是殺風樓的樓主。深姬彎下腰,一把抱起葉葉,話卻對著那個俊美的男人說,“你們怎麼來了?”織風伸手,將葉葉抱了過來,“我不放心。”
隊伍又繼續朝前走去,途中,葉葉指著冰棺,大惑不解地問深姬,“阿孃,這裡躺著的是什麼?”深姬似乎有些觸動,因為葉葉的孃親顏顏就是這般,紅顏枯骨,被埋在枯葉堆裡無人問津。“這裡,躺著這個世上最悲天憫人的